一战五百

  非白摊手,十分无奈:“我们的计划,还未开始就胎死腹中了。”

  祁念一凑近了,低声问他:“以身化灵,你是……以身祭剑了吗?”

  “祭剑”两个字她说的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没想到非白直接就承认了:“对啊。”

  “我调查了很多年,白泽死后,天地无灵,登天梯是一种天地灵物,必须要生而有灵的东西才能将其斩断,我试了将近一百年也没有找到能在此间凭空生灵的方式,最后就只剩这个方法了。”

  说到这里,非白还揉了下她的头发,他声音温醇柔和:“一瞬间的事,没什么痛苦,而且我竟然成功了。我又重新作为剑灵活了过来,不是吗。”

  怎么会没什么痛苦呢。

  她又不是没看过人铸剑,肉身融在铸剑炉中,怎么可能不痛苦呢。

  祁念一开口,有些闷闷的:“你以身祭剑时,隐星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把剑铸造出来,又给谁用呢?”

  她本想说,这样无望的等待值得吗?

  没想到非白靠在另一边的窗棱上,薄日撩过他的略微透明的虚影,他含笑得眼睛看过来:

  “给你用啊。”

  “隐星死了,那我也不能就此放弃吧,大不了就是再等等,等到下一个天命者出现,然后提前把她保护起来。”非白笑起来时,眉眼的锋利都柔和了下来,像一柄冷硬却无害的利刃。

  “我们这不是等到你了吗。”

  “但当时你们也不知道我多久之后会出现吧。”祁念一皱眉道,“如果你以身祭剑无用呢?你并没有能成功化为剑灵呢,你怎么办?”

  “那就当这个计划彻底宣告失败喽。”非白摊手,平静道,“反正那时候我已经死了,之后的世界怎么办,我也没办法了,就只能让更高个的去撑这天呗。”

  祁念一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生时尽到了自己的全力,那死后,管它洪水滔天。

  “但你……为什么想要做这件事啊?”祁念一轻声问。

  千年的时间,来来回回这么多献祭的天命者,那么多见过了世间极恶之事但仍选择缄默不语的人,他们或是袖手旁观,更有甚者成为了帮凶。

  为什么是他呢,他有什么理由要做这件事?

  祁念一本想问,当年那些献祭者中,是不是曾有一位是他的亲人好友,让他想要去挽回,想要阻止这个天命一代又一代的重复。

  但非白想了想,竟然皱眉深思起来:“这倒是把我问住了,时间太久远,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若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看不过去吧。”

  这个回答简单的出人意料,应该说非白此刻回答她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简单地出人意料。

  看祁念一愣住的样子,非白忍住了再揉她头发一下的冲动,他说:

  “是,手札上写的没错,因为我看不过眼他们这样推无辜之人出去送命的行为,而我又正好有这个能力可以阻止这一切。

  又或者因为当时我已经是天底下最高的几个人之一了,但仍然找不到深渊之上这个世界的出路,所以我选择放手一搏。”

  就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恨情仇,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终身遗憾。

  只是一个人简单的愿望和尝试。

  祁念一抿唇,认真道:“你真的是个好人。”

  她想不出更多别的词来形容她此时对非白的观感,于是只能脱口而出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非白笑着接受了她的夸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好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点打鼓。

  感受到她的情绪,他靠近了些,认真道:“如果你是当年的我,你会不会做同样的事?”

  祁念一思索片刻,然后说:“会的。”

  如果当年她和非白面临同样的状况,那她也会和他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无关其他,这只是他们必然会做出的选择。

  “真的,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祁念一轻笑起来,“而且运气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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