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东山

  谢天行轻咳几声,避开了祁念一的目光,走回沧寰一行人之中。

  祁念一能听见那头曲微卢秋桐等人七嘴八舌地问谢天行身体如何了,为何这样还一定要参加之后的论道。

  卢秋桐浑不在意道:“总归小师兄你已经是前三了,就算是现在弃赛也没什么。”

  谢天行眼神中仍然带着一丝浑浊之感。

  他用噬魂阵对自己是下了狠手的,这伤也是实打实的留在了身上,神魂上的伤一时半会儿根本好不了。

  仅仅是从住处走到此处,脑中都一阵针扎似的刺痛。

  他看着祁念一抽出签后,未有片刻犹疑,就拾级上了云台。

  她拿出长剑轻弹,声音清亮。

  非白身影缓缓从她背后浮现。

  “他是你期待了很久的对手吧。”非白问。

  “是啊,期待很久了。”

  非白轻笑道:“那就好好享受。”

  玉重锦将白签往签箱中一扔,直接飞身而上。

  算起来,这一届的南华论道也已经到了尾声。

  谁也没想到前三名会以三人重伤退赛这样惨烈的方式决出结果。

  此刻鼓声未响,尚未到论道开始之时,玉重锦左看看右看看,云台外是滚滚云层和重山,不远处是人影叠嶂。

  他抱剑走近,做贼似的用气声说:“还有一刻才算开始,聊聊?”

  祁念一想了想:“聊什么?”

  玉重锦来了劲:“那我可有太多想聊的了。”

  他直接在云台上布了个隔音结界。

  于是台下为这两人紧张不已的观者,发现这两个在他们心中即将要开始一场宿命对决的对手,直接在台上聊了起来。

  还布了个隔音结界,聊的还非常起劲?

  曲微忍不住道:“这是……聊什么呢?还不能让人听了?”

  谢天行专注地注视着台上,眼神暗了暗。

  老头在他心中幸灾乐祸:“瞧你那样,白惦记了呗,人家心里压根就没有你。”

  谢天行平静道:“我知道。”

  早几年前,他就知道了。

  老头啧了几声:“你这副模样,我都开始担心,这场若这丫头胜了,几日后你同她之间的头名之战要怎么打。”

  谢天行抱臂,歪靠在树上看着祁念一,她和玉重锦不知在聊些什么,她还十分少见地露出了隐约的兴奋之色。

  或许又是在说什么剑法一类的吧。

  “该如何,便如何。”谢天行垂眸轻声道,“我想好好打。”

  “我给她当了十几年陪练,连楚斯年都没有我了解她的剑,这世上除了你,也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我的阵,无论那所谓的命数如何,这场我若使了任何手段,对不起的是我自己。”

  对不起的,是他这么多年不敢宣之于口的惦念。

  “说来奇怪,你们二人的命格,真是让人搞不懂。”老头叹息道,“以往每代都会出现一个生怀极其强盛的血脉之力的人,但也仅有一个,这一代却出了你们两人,她还和南境那帮隐世家族没有任何关联,真是奇怪啊。”

  谢天行薄唇抿成一线,眸中晦暗不明。

  那日他以血为祭,绘出通天图,终于清楚了他和念一之间的阻隔究竟是什么,各自背负的又是什么。

  此消彼长,二存其一。

  ……

  云台上,玉重锦好奇道:“你是哪年哪月出生啊?”

  修行之人的生辰八字,轻易不会告知外人,虽然明令禁止,但这世上修习邪术之人也有不少,若生辰八字泄露,总有被邪修利用的危险。

  但玉重锦问这话,却并不让人讨厌,他眼神真诚灼热,看着旁人的时候总亮晶晶的,这样的灿烂热烈的少年人,总是让人难以生厌的。

  为表真诚,玉重锦又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打听一下,毕竟在这之前,我是这天底下最年轻的元婴境修士,如今你也破境了,或许这个名号要换人了。我是永宁三年九月初七生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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