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高悬处,银汉灿烂地

    酒水之事暂且告一段路。

    场间人,大多七零八落,也没了再拼酒的心思。

    一番下来,蓝知微虽然肚子涨,感觉晃一下里面全是水,但心里愈发地有底气了。他现在就是特别特别想知道乔巡到底是怎么把酒变成水的,这股好奇心,都快赶得上小孩子对天空的好奇了。

    但,得憋着。

    不能问。得等走川先生自己说。蓝知微是这么个看法。在走川先生没有真正表示要相助于他时,万不可冒昧。

    乔巡眼神有些遥远。他的目光,透过边栏,越过外面的亭台,望着更远处望去了。

    夏日的夜,繁星高悬。

    对于宴席上的明争暗斗,他心里并没有什么看法。世俗王朝的党派权力斗争而已。

    就算用不了超越级的洞悉之力,仅凭超越级之下的能力,也能轻而易举看穿他们。所以,这种斗争,对乔巡而言没有吸引力。简而言之,刺激不到他的情绪阈值。

    一番想下来,他觉得,要是让自己成天处在这种无趣的权力斗争了,还没先把自己重新认识一遍,估计就得丢了心气了。带着一身的本事,跟一群没多少特殊本事的凡人计较这计较那的,同大人跟小孩子打架没什么区别。赢了,也没什么荣誉感,输了的话,那就得陷入自我怀疑的旋涡之中了。

    今夜的宴席,让他再次确定了这一点。

    必须保持好一个适当的距离才行。

    文曲会上的各种节目表演已经进行到艳俗无比的地步了。

    在一个古代王朝里,表演性的艳俗……无非是色性。光看那亭台上,打扮得非常妖艳的丽人,跳着妖艳的舞蹈。

    露一片肉,抛个媚眼儿,勾得人食指大动,心思飘飘。尤其是现在,大家酒过三巡了,吃饱喝足了,**之事,就在心里头发酵。这个当儿,这些艳俗的表演,就是火星子,把人心里的干柴点起来,噼里啪啦烧个满脸通红。

    三皇子蓝知茂这厢房里,年轻的世子可不少。年轻人,火旺得很。

    几番下来,就有些难受了。

    便有人提议,

    “三殿下,光我们些男人在这儿看着,属实无趣。自有才子配佳人,风流万般,风情万种。不如叫些念得来几首诗,唱的来几首曲儿的佳人来,吟诗作对也好,抚琴弄曲也罢。总归是个玩性。”

    蓝知茂一听,怪道:

    “臭小子,这厢房里可坐着十四公主,你怎地说出这种话来的?”

    那人赶忙赔个不是,又是跟蓝知茂道歉,又是跟十四公主蓝月冬道歉。

    这蓝知茂语气是在责怪,但实际上,并没多说什么,连一杯罚酒都没让提议的人喝。

    明面上是这么个回事,但暗地里……蓝知茂说这话,没有否定提议之人,只是说了十四公主在,得避嫌。言外之意嘛……就是十四公主蓝月冬,打搅了众人的兴致。

    蓝月冬年纪小,又是女流之辈,自然不会有人去怪她。

    但……作为她胞兄的蓝知微嘛,就得替她受下这扫兴之名了。毕竟是你蓝知微的胞妹,那就该你来负责。

    常见,若有若无的眼神,往着蓝知微这里瞥了瞥。

    气氛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蓝知微察言观色的本事不小,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好三哥又给自己埋了个坑。

    万不能落个扫兴之名。

    蓝知微很清楚自己当前的情况,刚归天运,正是拉班子的时候。这宴席上的一众人,倒并非是酒囊饭袋,都是目前朝廷要员家的孩子,或者青年官员,都说得上是青年才俊,是大周未来的朝廷班子。可以不拉拢,但不能落下口实,免叫他们过后乱说,影响名声。

    他便咳了咳,说:

    “月冬。”

    十四公主蓝月冬在旁边都快睡着了。她心大得很,没弄明白这厢房里的气氛已经变化了好几次了。就跟大人聚会,在旁边闲玩的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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