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一样的血!

    从开元三皇,战皇天刑,人皇大禹……再到上古蛮荒,近古一百零八纪元,浩瀚星空……

    哪怕再言简意赅,直到临近天庭,苏乞年也足足说了好几个时辰,才勉强勾勒出了几分轮廓,相比于人族抗击百族,无数纪元的血泪征战史,实在是微不足道,当然,这其中有一些秘辛,苏乞年也未能言明,恐怕也只有曾经逝去的诸皇,才略知一二。

    即便如此,继明,白昇等几个天庭年轻一辈依然听得瞠目结舌,这该是怎样恢宏且惨烈的战史,想到上古蛮荒时期,诸族将人族视为附庸,无情奴役,乃至当成血食来豢养,他们眸光就无比冷冽,杀意充盈。

    又想到远古之后,下界凡俗居然走出了开元三皇这般的存在,尤其是燧人氏,点燃照亮人族前路的火种,生生终结了一个年代,划分了新的纪元,这样的功绩与伟业,光是想想,就令他们战血沸腾,恨不能回到过去,去往下界那段艰难困苦的岁月,见识一番这些古老的伟大英杰,亲手杀敌,守卫族土。

    “天将崩兮地裂兮,人不负兮苟生死,苟生死,不负兮,魂归兮,魂归兮……”

    震元神主语气低沉而悠长,即便身为至高生灵,元神道心坚若天铁,很难有什么人和事能够真正撼动其心神,但此时也不禁为之动容,本以为天庭已经不易,没想到无尽岁月以来,下界的同族,曾经经历过的屈辱与生离死别,还要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看来,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是怎样的年代,都会有一群伟大的人,背负起不可想象之重,为后来人开辟出希望。”

    临近天庭的最后一刻,震元神主发出这样的感慨,他看向苏乞年的目光,也显露出罕见的柔和,道:“初入天界,身为下界人族的先行者,我不能保证你一路顺风顺水,但我可以承诺,一定竭尽所能,给予你们想要的一切,无论诸天万变,天上人间,我等体内流淌的,都是一样的血。”

    苏乞年也露出郑重之色,微微躬身,道:“苏乞年代星空兆亿人族,谢过震元前辈。”

    错身避开这一礼,震元神主摇头道:“我虽立在至高领域,但你身后站着的,是整个人间,这一礼我受不起,以后也无须多礼,真正该惭愧的,是我天庭才对。”

    顿了顿,震元神主深吸一口气,复又感叹道:“远古诸神黄昏后,我人族第三十七代天帝也消失在世间,徒留其立下的天庭孑然dú • lì 于中天界,其时天界混乱,动荡不堪,天阳西坠,各路至高神主都在争夺神座,而三十七代天帝截断不周山天路,绝地天通,就算是天庭部众,也无法再下界,此后诸多变迁,加上新神出世,天庭群敌环伺,亦是自顾不暇……”

    “第三十七代天帝,真的已经离世了吗?”苏乞年问道。

    曾经绝地天通,逆行诸神意志,睥睨天界的那位人族天帝,真的随着诸神黄昏而消失了吗?

    事实上,当下的浩瀚星空, 诸神国度内,曾经被镇压在黄昏天碑下的诸神及其血脉,在无尽岁月过去,除了被天碑之力消磨镇杀的,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复苏,破禁而出。

    那么,那位第三十七代天帝,是否也会重现天界?

    震元神主沉默,就连继明等几个年轻人,也都静默不语,黑铁战船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闷起来,关于第三十七代天帝,在后世的天庭中,其实也存在着一些争议,甚至曾有人提出功过参半之说,只是并未得到几位人神点头,是以至今未曾盖棺定论。

    人族有天帝,但远古年间,直到第三十七代天帝出世,方才到达一种顶峰,因为也是从那时起,人族觉醒了战血,衍生出了真正属于人族的本源战气。

    而天庭,也是这位天帝所开辟,在震元神主看来,他们这些人,某种程度上,都算是那位天帝的传承,是其立下的天庭部众,只是这么多纪元过去,一代又一代天庭部众,真正还活着的老人,恐怕也只剩下了人神中的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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