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衿持权合变

    “但凡寒症发热,恶寒,脉浮而数,但此番患疾之人皆热而不寒,实在蹊跷。”

    “又,病发时不在途中而在百姓们抵达建康前后,此次疫病绝非普通伤寒之症!”

    “时值凛冬天气寒冷,如果说有一两人甚至数十人上百人染病都是情有可原,时节所致嘛!”

    “奇哉怪哉!”

    “此次疫症来的太过急促!”

    建康城外,朱雀桁上,隶属于太医署的几名太医正在附近民居救治染上疫病的百姓。

    “可是此次疫症全然不同,不仅染病者甚多且传染极快,不知署令可曾闻前朝天下大乱疫病流行,天下庶民亡者十之二三。”

    “那是自然。建安二十二年,疠气流行,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太医暑令望着眼前的百姓疾苦,这才想到史书所记述的景象并非妄言!

    《建安十三年(208年),十二月,孙权为备攻合肥。公自江陵征备,至巴丘,遣张憙救合肥。权闻憙至,乃走。公至赤壁,与备战,不利。於是大疫,吏士多死者,乃引军还……》

    建安十三年正是赤壁之战的那一年,而之后的建安二十二年也是因为天下纷争战乱不断,死者不及掩埋造成疫病流行。

    如今数万百姓北上司洛,死于途中者不知凡几,侥幸抵达建康的也都大多沾染了疫气,最终在建康突然爆发!

    位高权重如中书监谢玄也难逃此次灾祸,可想而知丹阳尹治所也就是建康京畿附近的疫情已经有多严重了!

    “风寒暑湿天之常气,即便是数九寒天也有湿热重邪,附于膜原之重症,既然已经知晓是疫病流行所致,可有如何治法?”太医院正并非嫉贤妒能之辈,若有人能够寻找病源彻底清除此次疫病那是再好不过。

    “回署令,属下以为应当将城内城外患者分而治之,且应细分重症与轻症,将同症病患安置一处以防加重病情,命人在各区之间严格把手,禁止越界。此外还应将所有尸体集中焚烧,以决其源……同时继续焚熏艾草,如果可能最好是关闭建康城门……”

    “你说要封城?”

    “正是!”

    “此事牵扯重大,容我向中枢与太后禀告。”

    益州,成都。

    晨间,阳光穿过院里老槐,透过树影,洒下一地斑驳光晕。

    一青年男子从益州刺史府后厢竹院推门出来,男子竹簪束发,只披了竹布长衫,天青颜色洗得发白,衣衫下摆被晨风吹得微微卷起。

    “大祭司!”正在门外清扫落叶的小厮见来人下阶,慌慌张张收好扫帚躬身行礼。

    这小厮口中的大祭司正是郭裳郭子衿,也是被巴郡太守任权奉为神人的大祭司。

    “恩。”郭裳轻轻一点头,随即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瞬间出现在台阶之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浑然天成!

    对此,小厮早已见怪不怪,大祭司有长生之能,可返老还童,月前府内仆役初见时大祭司还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任权赶赴成都之后大祭司闭关七日,七日过后二人于成都再见之时这位大祭司白发人变黑发人,整个人年轻了数十岁不止!

    很快,整个成都都知道了刺史府的大祭司有通天彻地之能,鬼神莫测之术!

    亦由此,任权愈发信重郭裳。

    “亚父!”

    郭裳抬眼时迎面正遇上前来问安的任权,他不徐不疾上前迎接。

    “使君。”

    如今王广伏诛,任权率军入成都,成都军政皆系于任权一人之手,郭裳说他是益州刺史也并不差错。

    “哎呀亚父见外了,儿子给亚父见礼了!”任权说着就双手向前朝郭裳拱手行了大礼。

    郭裳连忙伸出手一把将其拉住:“使君万不可如此!”

    “王广跋扈,无德无能,他既已死如今成也已经落入我们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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