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冲半夜来投诚

    苻晖决定向徐宗文献出金墉城的消息传到馆驿时已经接近亥时,郗俭早已入睡,突然被随从叫醒,他连夜写了一封亲笔信拿着苻晖的通行文书一同让人送出城,好教徐宗文早点知道这个好消息。

    郗俭披着单薄的白袷单衣正准备睡个回笼觉,房间外又传来动静,随从来报是洛阳城都尉沈冲前来拜访,郗俭刚卧下,脑袋还没碰到香木枕头,突然又被叫了起来,他忍不住骂了一声娘希匹。

    说起来这句娘希匹还是跟徐宗文学的,当日在临淄城时,韩济突然围城,徐宗文看到郡兵如同蚂蚁一样,朝着城下骂了一句娘希匹。

    不得不说这娘希匹郗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爆粗口还是挺爽的。

    连同守着的随从都眼前一亮,他们都是北府兵出身,原籍在会稽附近,郗俭骂得这句娘希匹还真跟他们的方言有点相似,没想到着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守约先生也会骂娘。

    “这大半夜的你们还想不想让我睡个囫囵觉?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先生,可不是小人不通世故,而是那沈冲一脸癞皮相,赶也赶不走,轰也轰不开,就说一定要见先生一面不可,小人也实在没有法子……”随从苦着脸,跟蔫了的黄瓜似的,这深更半夜是个人也打不起精神。

    郗俭撇了撇嘴,摇了摇头,从随从手上一把顺过斗篷,胡乱的披上就出了房门。

    “人呢?”郗俭放眼望去,寻找了大半天不见个人影,有些不满的抱怨道。

    随从也纳闷呢?刚刚人还在门口,不过是几息,人就离开了,见了鬼了!

    郗俭几人正在卖力寻找,此时一身形高大,体格壮硕,却畏畏缩缩的男子紧紧靠着墙跟摸了过来。

    “先生,守约先生。”

    几人回首,原来远在天边近在人群,找了半天不见人,早早的窝在墙角呢!

    “你就是沈冲?”郗俭狐疑的目光自上而下的将眼前的人扫视了个透彻,摸着短须怀疑的问。

    来人拼命的点着头,几个人四下探查一番,没有发现异样,便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小人沈冲见过守约先生。”沈冲挺直了腰杆,随后立刻弯下规规矩矩的给郗俭行了一礼。

    “ 哈秋—”郗俭解开斗篷,坐在榻上,打了个哈欠,“你就是那个今夜非要见我的都尉沈冲?”

    沈冲连连点头,并当即致歉:“深夜打搅先生,多有叨扰,可是小人真心想要归附徐将军,所以特来拜见先生。”

    听到沈冲说要投靠徐宗文,郗俭擦亮了眼睛,起身从软榻旁的木案上端起油灯上前,他将火光靠近了沈冲,后者摸了摸鼻子躲了躲,生怕被烫到,郗俭围绕着沈冲转了几圈,再三质问:“你当真是要归附我家将军,不怕平原公处罚?”

    沈冲直到郗俭回到榻上安坐,他才抬起头,满脸诚恳的回答道:“小人当真是真心归附将军,若有虚假,天打五雷轰,叫我不得好死!”

    “说起来,小人世世代代都是大晋臣民,小人的祖、父都在大晋做过刀笔吏,小人自幼生在洛阳,所以没有机会效力故国。如今徐将军率领王师连战连捷,打出了朝廷的威风,打出了汉家的威风,小人倾心仰慕,希望为将军效力,只希望将军不要计较小人是个降将出身,心存芥蒂……”

    “这个你放心,我家将军心存仁义,从不滥杀,死在他手中的不是贪官污吏就是危害一方,作恶多端之人,将军他招贤纳士从不计较出身,唯才是举,你把心放到肚子里。”郗俭如是说道,根据他的观察,这个沈冲从进了房门到现在的表现一直都没有异样,可以排出时苻晖派来试探的细作,所以他才直言相告。

    听到郗俭的话,沈冲的心里有了底,他知道这一次他赌对了!

    随后,沈冲将他知道的所有关于洛阳防守内情都一一告知了郗俭,并承诺可以带领他手下一千兄弟作为徐宗文攻打洛阳城的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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