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略闯营见朱序(下)

    彭城南城,晋军大营辕门。

    “军营重地,禁止入内。”

    郑略连人带马被辕门前的军士喝止,马蹄子没有站稳,郑略整个身子都差些被掀了下来,若不是他骑术精湛,抓紧了缰绳,整个身子拼命往后仰,卸去了马儿的些许冲劲,恐怕是凶多吉少。

    “唏律律——”但即便如此,被喝止的马儿仍然扬着两只前蹄,寒风中鼻子里冒着热气,不住地嘶鸣着。

    “我乃骁骑将军麾下幢主郑略,有要事求见使君,烦请通报一声。”郑略郑略声震如雷,引的不少军士聚集而来。

    守辕门的军士说了句稍等,小跑着往营中去了。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辕门没有打开,反倒是朱序之子宁远将军朱谌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了。

    朱谌持剑质问道:“郑略,你私聚兵勇,擅闯都督大营,你是想谋反吗?”

    郑略:“属下只想见使君一面,当面问一句,我大哥在青州生死未卜,他为何按兵不动?”

    “这种话也是你一个幢主能问的?”朱谌扶着辕门外的鹿砦,笑问道。

    听到朱谌说自己谋反,郑略又气又急,跺着脚想要骂娘,这时耳中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郑略回头一看,扬尘中,原来是沈玉匆匆赶到。

    沈玉下马听郑略耳语一阵,牵着马匹上前,“将军,谋反这么大的帽子,我们徐部可担待不起!”

    朱谌认出沈玉,知道他向来沉稳,不像郑略心思简单,性情暴躁,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激怒。

    朱谌还想起近两个月前,寿阳城下,那日清晨,徐宗文喝的酩酊大醉,他本想借机好好惩戒一番,奈何被沈玉和郑略二人缠住,尤其是眼前的的沈玉,一贯是伶牙俐齿,言辞流利,极不易对付。

    不过父亲朱序曾多次叮嘱他不能与徐宗文为敌,当然,徐宗文屡立战功,他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不足之处,自愧弗如,从此不敢主动招惹徐宗文。

    可是眼前的两个不过是徐宗文手下的喽啰,大白天的就敢带兵闹事,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要是时日一久,还不得无法无天了?

    郑略见朱谌半晌不吱声,忙催促道:“行了,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朱谌冷哼道:“没有令牌没有将命不能放你们进去。”

    “他娘的!今日我还就得进去了”

    这一回,饶是沈玉在侧,也拦不住壮如猛牛的郑略突然发难。

    “哐当——”郑略取来长槊将营门的鹿砦和拒马全都挑翻,巨大的动静立刻让辕门的军士们警惕万分,在朱谌吩咐下个个刀出鞘箭上弦,郑略眼看着马上就要上马驰骋,带人硬闯入营!

    双方兵戈相向,箭在弦上。

    ……

    “够了,让他们进来吧!”

    千钧一发之际,朱序身穿玄色便服,头顶用折上巾随意将头发束起,短须被微风吹动扬起,朱序左腰间挎着一柄裹黑蟒皮鞘长剑,右腰间系一块串璎珞的魑纹玉佩,背着手,一副名仕风流模样,阴沉着脸朝辕门缓缓走来。

    “父亲。”

    “军中无父子,只有将士军卒!”

    “是,使君。”

    沈玉夺下郑略手中长槊,二人联袂跟着朱序进了大营。

    朱序落座,正翻着文书寻找什么,沈玉正要说话被他抬手止住,很快,朱序又捡出案上两封密信,他目光下沉,似乎在确认什么,随即又抬起头将两封信函交给沈玉诵读。

    “使君见字如面,属下徐骁有礼。自北上青州以来,诸事皆顺,近日与青州刺史苻朗晤,知其已有归附我大晋之意,本大计已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待太傅手书至,必能使青州六郡入我疆土……”

    这一封徐宗文不仅给朱序、沈玉也知晓,而且这封信是由沈玉递交给朱序的,说的是苻朗马上就要归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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