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国卷 三十回 一杯酒水

    既然吃了瘪,明邝打算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将要走出房门时,溢着复杂情绪的眼神落定在楚楚可怜的小柔身上,她在角落缩起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再看看颇为担心的林逸,他心中突然顿了一下,将声音尽量放低,显得温柔:“给你赎身的钱,我会尽快让人送来的。”

    “多谢公子。”小柔煞白的脸颊挤出勉强的微笑,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行礼,又一副感激的模样地看向林逸:“谢谢”,一时间弄得他倒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明、林两人回至府中。一路上,他们之间没有对话,甚至连一个简单的眼神交流都不曾发生,一回去,明邝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作为贴身随从,林逸明白主子为何如此消极,自打明邝跟在他父亲身边做事,面对一些悬案或是嘴硬的犯人,他都能积极运用智慧和别人打配合,以便解决问题,多年来不说不说面面俱到,至少也是得心应手,处理问题的时候总是信心满满。

    此事开始的时候,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充满信心,毕竟是有备而来,还搭上了一笔不小的数目。现在虽然钱花了,可任何实质性的情报都没得到,实在令人唏嘘和失落。

    只是,此时的林逸并未将所谓的“过失”归咎于自己身上,单纯地以为明邝是有些太过钻牛角尖了。

    另一处,齐浪匆匆跑回府中,火急火燎地面见父亲齐铭,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对于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齐铭作为父亲早已习惯,只是短暂的生气,立即开始着手思考应对。

    “爹,他可是刑部的人,会不会将陈年旧事给翻出来?”话一说到这,齐浪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似吊桶打水,对于可能败露的事情颇为恐惧,原先轻松的脚步也不禁加快,于大堂踱步转悠了半天。

    此话一出,更弄得齐铭心烦意乱,急冲到儿子面前,五官皱起冲着他指指点点:“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要不是你惹的事情,我们齐家怎么落得如此的境地!”

    齐铭作为户部侍郎,本来在国中就流传着清廉、为人好的漂亮名声,跟着翟散那也是有着大好的前程,现在却因为齐浪当年之事而处处受制于人。

    眼看父亲的怒意明显,对于他的指责,做儿子的不好意思辩驳,无奈话锋一转:“爹,为了保险起见,那些东西要不要转移?”

    “虽然不知道刑部查到了哪里,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转移的话一定要做足准备。”齐铭的神色突然沉下去,眉头缓缓放松,坦然自若得好似已经有了计划,他的面容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阴险:“他不是要查么,那就让他分身乏术。”

    就在当晚,齐浪把自己压箱底的钱财都取出,着急忙慌地连夜出了府邸。

    翌日,没有风,是个天气平稳的日子,前几天的阴雨已经消失,可以看到庭院的泥地上青绿的嫩芽。院中的一方花海缓缓起伏,伴着微凉的秋风,就在几日前,百花还为凉雨所敲打,在席卷的惊风及漫天的秋雨下,一角庭院好似一片末日之景。

    林逸抱着剑,坐在走廊的栏杆上,欣赏百花的同时不停地朝明邝的房间投去期待的目光。

    凄临溪把早饭端了过来,放在他身旁:“哥,公子没胃口,难不成你也没胃口啊?”她夹了些菜在白粥里,递到林逸面前。

    稍微挺身,细细看向房间,可以看见明邝坐在书桌前的背影,边上的油灯还燃烧着最后的一点烛芯。看着他,林逸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为难,他也没多说什么,接过筷子吃起早饭。

    作为林逸最为亲近之人,临溪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动静,轻拍他的后背安抚:“别担心了,公子可能就是自己过意不去罢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其实对明邝会怎么样并不是特别在意,因为说到底她和公子之间本身就没有那么熟,当初自己能留下,也是因为林逸。

    不过也好,没有亲密的关系及疑虑反倒能让临溪很多时候专心做事情,把一个管家的职责给尽到位,很负责任地讲,如果换做是林逸来做这个管家,一定没有临溪这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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