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拿骚下

  虽说现在和总是对他冷个脸的威廉姆斯交流有点难,但荣兵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沉吟半晌还是开口了……

  “大个子,听说你要去非洲?”

  “嗯。”

  “啥时候回来?”

  “没准儿。说不定就死那边不回来了。”

  “别这么说。嗯……内啥,我知道你和贝勒在某个小岛上藏了些东西,走之前都带上吧。反正现在贝勒也不需……”

  威廉姆斯把酒瓶往桌上“嘭”地重重一蹾!大眼珠子瞪着荣兵一脸烦躁地嚷道:“这就是我越来越讨厌你的原因!山姆曾经对你那么好……甚至比对我这个生死弟兄都好!可你呢?从知道他出事以后,我怎么在你脸上从来都没看见过半点哀伤和哪怕一丝悲痛呢?是我瞎了吗!?你不一向自诩重情重义吗?为啥你偏偏就对山姆这么绝情!?这话我他妈已经憋得太久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个答案了罗宾!!”

  周围的人都吃惊地望了过来,看着暴怒的大个子和面色尴尬的罗宾,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解劝。

  在两人僵住了二十几秒后,萨奇缓缓站起身,慢慢踱着步走了过来。他骨节粗大的手掌重重地拍在大个子肩膀上,忽然俯下身去在他耳边低语:“本来我不想说,或许我现在也不该说。保斯葛雷福,去非洲之前,先去罗宾的龙德岛一趟吧。”

  威廉姆斯的大眼珠子忽然瞪得更大了!

  “你……你你你……你啥意思萨奇???”他不傻,所以他此刻的声音颤抖得简直令人心酸!

  “你知道我意思啊大个子。”

  威廉姆斯充血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呼”地扭过脸来死死盯着荣兵,喉结艰难地蠕动了好半天,才终于从颤抖的胸腔里挤出了一句:“真的???”

  荣兵犹豫地看着他没说话,好久……才不易觉察地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赶快扭过脸去。他实在没勇气看那些瞬间就溢出了大个子的眼眶,正大串大串地顺着脸庞滚滚而落的水珠……

  女人的眼泪最让人心碎?你错了,男人的。

  远处嘹亮的法国圆号声响彻了暮色中的小岛。毕竟快乐和狂欢才是今晚的主题,而泪水不是。

  这个时代的法国圆号和小号一样,都没有键阀,只能靠气息来调整音高,现在吹响的这把号只有哆咪嗦三个音,没法吹奏主旋律,所以它是用来伴奏的。

  主音先是米利安格的那把“斯特拉迪瓦里”小提琴,之后忽然切换成了巴尼那把据他所称是“弗朗西斯科•达•米拉诺”(Frances da Milano)曾经用过的鲁特琴。

  演奏的曲目让荣兵小吃了一惊!居然是他创作的那首简单的小曲子——《生日祝福》。一问旁边的人,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小侍女艾米和龙德帮小雷特欧俩人的生日。

  同样的小曲子倾泄在巴尼的指尖,弹出了让荣兵这原创者简直惭愧无地的效果!

  没有装饰以过多的和弦,巴尼是以“赋格”演奏手法,先用音色单纯的低音弦组舒缓而又深情地弹奏了一遍主旋律,然后忽然大幅升跨了三个八度在高音区又弹奏了一遍。

  聆听者的心恍如荡秋千一般,倏然从安静舒缓的低处被猛地荡到了激越亢奋的高处!“哗”……地一声中断了屏息静气的状态,人们开始快乐地喧闹起来!

  等到第三遍再切换成小提琴跑主音鲁特琴用切扫弦来伴奏时,人们不由自主地被那首深情的小曲子忽然变得热烈的气氛带动得欢叫蹦跳了起来!

  荣兵看到范恩夸张地扭着屁股跳舞,忽然抱起小艾米就在她脸上“叭唧”亲了一口!还恬不知耻地大笑着嚷嚷:“知道吗?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哇宝贝儿!嘎嘎嘎嘎……”

  “臭流氓!大魔怔!你这……”使劲挣脱了范恩大爪子的小艾米挺着她那两坨异乎凶猛的大胸脯子,一边使劲擦着脸上被亲的地方,一边气恼地笑骂着!

  可她的骂声戛然而止了。因为那个巴哈马大魔怔掏出一大把闪亮的金银帀不由分说就塞进了她女仆裙前襟小腹位置的那个大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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