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必死之命殉必亡之族上

  1717年时被称为“老殖民地”的麻萨诸塞湾省可大着呢。它不但包括后世的麻省、缅因、罗德岛三个州,甚至还包括了后世加拿大的“新不伦瑞克省”和“新斯科舍省”,是北美殖民地中真正的老大。

  所以它居民过万的首府波士顿,也就当仁不让地是北美各殖民地城市中的老大了。用船上的麻省水手汉斯自豪的话说,此时的纽约与波士顿相比,连一根发育不良的小底迪都算不上。

  德克帮来波士顿是为了造船的事。在这个时代的美洲要造大船,也就是牙买加、坎佩切、和麻萨诸塞湾等寥寥几个建有大型干湿双船坞的地方。至于百慕大,虽说造船业历史更悠久,但所造的多是机动灵活的中小型单桅船,那是海盗们的最爱。这么说吧,这时代加勒比的海盗船一多半都是百慕大荣誉出品的!

  “买只狗”静静停泊在“长码头”港的泊位上。老德克病了还在发着烧,就没下船。荣兵代表德克公司,和另一个合作股东詹姆斯三世带着几个人下了船,穿过嘈杂忙乱的码头区走上国王大街,朝城北的钱袋湾走去。

  钱袋湾船坞的老板应该很有钱吧?这规模可真不小啊!在一大片开阔平缓的海湾坡地上,从左到右依次排列着巨大的四边形大仓库、造船厂、桅杆池、干船坞、和湿船坞。

  佩特的叔叔就住在湿船坞旁边的一栋小木屋里。他是身负重案逃来美洲的,现在化名“老洛隆”。

  和文学家音乐家一样,造船师的名气也是要靠作品说话的。老洛隆的爷爷“菲尼亚斯•佩特”就是造出了威震欧洲的“皇家亲王号”,才奠定了自己造船界“教父”的地位。老洛隆的叔叔“彼得•佩特”则是造出了绰号金色魔鬼的“海上主权号”,才博得了皇家宗匠的地位。

  老洛隆呢?北美这边虽说造船业已日渐发达了,可他是个负案在逃犯,根本不敢出名露相。之前在朴次茅斯海军造船厂呆了几个月就遇到熟人,只好偷偷溜走,躲到波士顿的这个钱袋坞造船厂里做个普通工匠。

  在这里混日子督造那些千篇一律的商船、捕鲸船、鳕鱼捕捞船,老洛隆还能出啥作品?这个佩特家族第三代的天才船匠,因此一直都泯然众人籍籍无名。

  佩特说,要不是他叔叔当年一时不忿铸下大错,以他的技艺,现在就算已经成为皇家御用造船大师也丝毫不用奇怪。

  老洛隆是个身材魁伟沉默寡言的人,五十几岁的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花白的头发不长却显得乱糟糟的。他在自己的小屋里冷淡地接见了侄子带来的三位客人。

  刚听到来意他就摇头拒绝了:“罗宾先生,既然你们是鲁波安的朋友,那我就有啥说啥了。要督造这么一艘大船想不出名都难!我可不想出这个名,建议你们去别处看看吧。这里可不是你们中国,造出郑和宝船那样的惊世杰作,工匠却可以成功地隐姓埋名。真是太神奇了!”

  荣兵和老吴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尴尬。是啊,在西方,对杰出的工匠都会给予最充分的尊敬!我中华呢?郑和下西洋的美名倒是传之四海万古了,可郑和宝船的设计督造工匠是谁呀?答案除了“中国人”,你还能说出个具体的名字吗?人们倒是对一群二货包小三儿的事四处兴奋地传播,对五流戏子养的六条狗七只猫的名字张嘴就能说个bā • jiǔ 不离十的……

  病了……真特么病了!要不是老洛隆的话,荣兵真没意识到,就是历代统治者对儒学以外的所有学问一律轻蔑不屑,中华民族的才华与智慧才会被压抑得半死不活以致日益沉沦!而民众那些肤浅的关注与崇拜,又是谁引导的呢?

  话不投机,小屋里一时间沉默了。佩特使劲咬着嘴唇,半晌才抬起头说:“罗宾,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对叔叔说!”

  三人依言走出了小屋,远远地走到干船坞那边,无聊地听十几个蹲在墙根喝啤酒的工人吹牛鼻……

  “60艘战列舰算个鸟?十六万海军?那是把扫地做饭的都算进去了好吗?有个屁用啊马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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