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逃债的民工

    听到这里,荣兵隔着裤子捏着Mad Dog刀柄的手指在颤抖……他似乎扎心般地听到了老热雷米那绝对能追杀进你恶梦里的惨嚎之声!

    海盗们拿走了船上能拿走的几乎一切东西——鱼、面包、咸肉、朗姆酒、斧子、锤子、解锁针、三个铜杯、三条被子、两双袜子、还从小帮工身上扒下了老热雷米的姐姐给儿子新做没几天的浅灰色亚麻布裤子……谁说海盗们挥金如土来着?至少这伙海盗绝对是相当朴实相当会过日子的人啊。

    小帮工们听到一个光膀子的瘦海盗笑嘻嘻地问:“达斯船长,现在感觉咋样啦?”

    “妈的!被那条疯了似的‘皇家飞鹰’追了整整六天都不敢靠岸,差点没把我窝囊死!呼……还真别说,是舒服了不少。”

    “对呗船长,欺负人就是比挨欺负爽嘛。那你干啥不直接弄死他呢?你看他那样还活得了吗?”

    “不不不!兄弟,天主教导我们要仁慈。圣经上说:‘要爱你爱的人,要爱你不爱的人,要爱你的敌人……’”

    “哈哈!得了得了快收起你这套吧,我仁慈善良虚伪残酷的拉皮德奥船长!说实话吧,自从跟了你这虔诚的屠夫,我特么现在一听见宗教这个词儿就恶心!呃……想吐……呸!”

    “少废话!快走吧,再耽搁下去那条疯船又该追上来啦……”

    两个侥幸没被杀掉的小帮工拼命驾船朝菲利浦堡返航,但老热雷米只熬到了海湾入口,当他的目光终于望到了自己家那幢房子的烟囱时……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担架在老热雷米的老伴、女儿、和姐姐三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中远去了……沙滩上只留下一摊暗红色的血迹。天空中习惯地聚集而来的军舰鸟今天没吃到老热雷米的鱼,很不爽地在血迹上空盘旋飞舞了一会儿,抱怨地鸣叫了几声就快乐地飞走了。

    嘈杂的码头很快恢复了平静,仿佛今天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事儿。

    1713年1月4号下午四点。

    码头上的平静又被打破了。上午没能干上卸鱼的活儿,更因为对大家一直都不错的老热雷米惨遭横祸而情绪低落的德克帮七人,此刻又在和摩昂帮团战了。两帮因为争卸今天唯一进港的170吨的卡拉维尔快船“利夫”号的货物,正呼嚎撕打成一团!

    可就在三天前,摩昂帮和德克帮还曾联手抗击法统区的“马里戈”港来挑衅滋事的那帮法国瘪三呢。战后还一起又是喝酒又是拥抱,整地亲兄热弟的。可一转眼,两帮又像以往一样说开打就开打。

    港口管理员坐在几个叠放的木箱上,抽着烟斗晃荡着腿儿,悠闲地看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无聊了,他一招手,一帮目光灼灼的苦力立马蜂拥而至……管理员点了bā • jiǔ 个人,手一摆,这帮家伙就兴奋地小跑着冲过栈桥,直奔那条卡拉维尔而去。

    7 VS 16……

    荣兵被摩昂帮的汤臣从后面抱腰摔倒后,就开始被六七个摩昂帮众围着“圈儿踢”。毫无还手机会的他只能尽力蜷缩起身体双手死死抱头,苦中作乐地在心里叨咕:“还好我拼命地护住了脸我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全……”

    直到胖贝格像一辆肉坦克般狂吼着冲过来撞翻了两名摩昂帮众,荣兵才抓住机会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毫不犹豫地从后面猛扑向正在围殴老德克的帮主摩昂!一把薅住他的长发死劲往后一拽……同时猛抬右膝朝摩昂后腰“嗵嗵嗵”狠命地磕了三下!听到三声惨叫之后,荣兵又被身后的摩昂帮众打倒了……

    团战在热烈友好的气氛中文明有序地进行着。谁也没动任何家伙,就是拳打脚踢有底限无规则自由搏击。连咬人耳朵的事儿都没发生,所以荣兵当然也不能动刀。

    在码头打架是有传统的。别说是菲利浦斯堡码头的内部赛事了,就算和法统区那边马里戈码头的苦力帮进行“城际团战”,大家也都自觉地不动用任何兵器。也正因如此,这种群架才能够以体育休闲的健康形式延续了几十年至今。要是破坏了这个规矩和默契,那早就不是打着玩,而是演变成仇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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