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惊喜

    边洛回家时，在楼道间就听见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就像是要把支气管咳出来一样，边洛听得出来，这是爸爸的声音，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捏了捏拳头，迈着不情愿的脚步走到家门前敲了敲门，听见里面的脚步声像是跑过来的，妈妈给他开了门。

    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妈妈了，上次见面时的不欢而散，边洛的心中还有些许惭愧，他低了低头叫了声“妈。”

    妈妈怎么会计较他，温柔地笑着应了一声让他进来，他进门后，爸爸的咳嗽声又从客厅里传来，在整个房子里回响，连电视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爸到底怎么了？感冒了还是肺炎？”边洛问妈妈。

    “唉，你爸前几天着凉了，我叫他去医院，他硬说不去，结果现在严重了，支气管炎就犯了，整天咳嗽，咳得人焦心。”

    “嗯...”边洛应了声，蹲下去换鞋。

    “待会儿跟你爸说话的时候，尽量顺着他，不要惹他生气，好吗？”妈妈轻声劝道。

    边洛点了点头，走向了客厅。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妈妈最爱看的感情伦理剧，爸爸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报纸，咳红的脸也有些浮肿，但也没有正眼敲过他。

    边洛从没有见过如此羸弱的爸爸，在他的印象中，爸爸是一个不爱生病，声音中气十足，能把他一巴掌扇翻在地的人。

    现在，爸爸似乎比以前老了几岁，身体也不如以前硬朗，这一切的改变，都在这短短的半年内，从他把人打进医院起开始。

    从一个好儿子变成了不肖子，还是一个基佬，这种突然的变化，换作是任何一位父母，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受，更别说爸爸这个说一不二的大男子主义领袖了。

    从小到大，爸爸对他都是不打则骂，不允许他犯任何错误，要求他每件事情都要做得完美，命令要做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但是对于他的成就从来是视而不见，就连考年纪第一也就是仿佛没有感情地“嗯。”一声就算做是奖励了。

    他也一直想要获得爸爸的认可，那种拍着他的肩膀笑着对他说：“我儿子就是厉害”的那种赞扬，如果爸爸是那样的爸爸，那么他也不会从意识自己是gay开始就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这个秘密了。

    但是就是那天，被学校的人打了一顿回来后，爸爸不仅没有相信他，反而跟学校的那群人一样，将他视为恶劣的蛀虫，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崩坏了，来自自己亲人的打击，远比别人的打击更加的致命。

    他是因为爸爸才想变得完美，也因为爸爸而彻底崩溃。

    所以，他堕落，他放纵，让爸爸亲眼看见自己打造的艺术品自行破碎，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他恨爸爸。

    但是看见爸爸现在这个样子，他的良心到底还是过意不去。

    “爸...”边洛叫了一声。

    爸爸的反射弧似乎很长，过了很久，才抬起眼睛看了他一下，而且，还是用余光看的。

    “我回来了。”边洛接着说。

    “你还有脸回来？”爸爸开口了。

    边洛就知道，爸爸开口就没有一句好听的话，他明明已经答应好妈妈要好生和爸爸说话，但瞬间将其抛在脑后，“本来是没这个脸的，但是听说您病了所以给我这个脸，我就回来了。”

    “哟，我那如果哪天死了岂不是脸就给得更大了？”爸爸接着冷嘲热讽。

    “哎呀！你少说几句好不好？！”妈妈皱着眉头，“洛洛难得回来一次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

    “我让他回来了吗？”爸爸提高了声音，“是你自作主张！”或许爸爸情绪太激动又咳了起来。

    “你...”妈妈气得将头撇向一边。

    “算了，”边洛说。

    “爸，我这次回来是真的想来看你的，不是来和你吵架的，如果你真不想见到我，大可赶我出去...”边洛用看起来商量的口吻对爸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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