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心殇现

    门外钻进来的冷风冻得落云潇打了个哆嗦，一抬眼，视线却只来得及捕捉住一片袁梓书飞卷的衣袖。

    落云潇定定地看着夜色沉沉的屋外，怔然不动，失神半晌，喃喃道：“你说的，我都明白……”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看着一地的碎纸片，苦笑一声，“我只是希望……”

    说着，他忽然顿住。

    希望什么？希望他站在自己的角度想一想么？

    呵呵，怎么可能。

    他不是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不曾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多希望袁梓书还是那个袁梓书，他还是那个风流多情的王爷……

    只可惜，回不去，也来不及。

    袁梓书果然信守承诺，未曾将他练离魂诀的事告知落无笙，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夜夜难眠，辗转不能入梦。

    这件事的暴露，无疑是对他计划的沉重打击。而袁梓书的存在就像是悬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随时都可能予他致命一击。到时候，他多年的计划都将不复存在，化为泡影！

    两月来，他用尽各种方法，对袁梓书各种威逼利诱，要他辞官归隐，可袁梓书非淡不接受，还要挟他，说若是他再不知收敛，他立刻就揭穿他。

    他表面上妥协了，暗地里却是咬牙切齿，真真恨极了他。

    直至今日两人都是表面上明媚安好，背地里斗智斗勇。这般情况，也不知道该作何心情。

    落云潇捏着梅枝走回屋子，将其末端用炭火烧着后插进了一只白玉瓶里。

    ……

    雪停的时候，天空乌沉沉的。

    落云潇刚走到梅园，便听得前方有小孩哭泣的声音，不由想到恪儿，连忙循着声音往过去跑。

    只见前方的一片雪地里，恪儿和几位丫鬟正在争辩什么，一时没注意，被人推在了地上，顿时哭得撕心裂肺。落云潇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远处的婢女一听，吓得脸色煞白。他跑上去一瞧，发现地上有不少的血，一边捉着小孩的手一边道：“发生什么事了，你的手怎么了？”

    恪儿哭得泪花花的，手里的血滴答滴答地往地上掉，“呜呜，他们骂沃是妖怪，呜呜，他们推我呜呜呜……”

    落云潇掏出帕子为小孩擦手，阴鸷的目光扫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几人，吓得丫鬟们齐齐跪地：“王爷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王爷，他是个妖怪，”一名丫鬟指着鼻子通红的恪儿，尖声道：“奴婢方才看到他的血让一只冻死的鸟活过来了，哪有人的血是那样的，他是妖怪，一定是妖怪！王爷，您不能留着他呀！”

    “……”落云潇在听到“他的血让冻死的鸟活过来”这几个字时就震惊得听不进去其他的了。

    他握着恪儿冰凉的小手，心中起了较量，半晌，他凉凉地看向那名丫鬟：“你空口无凭，本王如何信你？若是要本王处置他，先拿出证据来。”

    “这，”那丫鬟眼里漫上急切：“那只鸟已经飞走了，他就是妖怪！王爷您为什么就是不信呢？我们亲眼看见的，他的血……”

    “够了！”

    丫鬟慌然住了口。

    “你是林夫人房里的人吧。”落云潇打量她。

    “回王爷，是……”

    “呵呵。”落云潇笑了下，牵着恪儿的手站起来，“今日之事，本王姑且饶你们一命，这种不切实际的话莫要再提，谁要是违背了，那就拖出去杖毙。”

    几人一听，吓得几乎晕倒，连忙磕头谢罪。

    一旁的恪儿看着她们几乎在雪地上磕出血的额头，遍布泪痕的小脸上写着几丝害怕和不忍，咬着手问道：“叔叔……她们为什么要给我们磕头啊？”

    落云潇低头摸了摸他嫩白的脸蛋：“因为她们说你坏话，还欺负你，所以本王罚他们给你磕头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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