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负相知

    看着眼前悄然散发着高贵与冷艳的梅花，落云潇又开始发呆了。

    见状，怀里雪玉般的小娃疑惑地戳了戳他的脸：“叔叔，泥怎么啦？”

    “噢，”落云潇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什么……小翠，过来把恪儿抱回去吧，本王忽然想起有些事要办。”

    远处的小翠小心地咽下嘴里的糖葫芦，擦着嘴跑了过来，将眼神哀怨的恪儿抱走了。

    落云潇站在原地，看着雪地里一树树的红梅，轻轻地笑了。

    一直觉得袁梓书是个清冷的人物，却又说不出是哪一种清冷，现在一瞧，倒是知道了答案。

    梅花立于风雪，却不畏严寒。袁梓书被他暗暗相逼，却依旧淡定自若。这二者如此相似，如出一辙的傲骨脱尘。

    在尔虞我诈的朝堂中，袁梓书这样的人，实属难得，也实属令人气愤。

    落云潇大概算了算，与袁梓书撕破脸竟是快两个月了。虽然明面上平安无事，可暗地里却是争锋相对已久。

    那是怎样一个夜晚呢？

    芳华楼里华灯四起，笙歌漫漫。落云潇正在屋中“饮酒寻欢”，突听得门被怪力撞开，不由一惊。

    只见袁梓书一身白衣，手中持剑，面色冷沉地看着一室的混乱，鲜少发怒的眸子染着几分赤色：“落云潇！”

    话语一出，落云潇身后的帐子里瞬间闪出九名带刀暗卫，一身黑衣，银具遮面。目光冷得渗人。

    而他们的面具上，皆刻着一个鹰形图案，这图案，竟是先皇乐明帝培养的最后一支暗卫——九鹰卫。

    先皇驾崩时，不愿九鹰卫为他殉葬，便悄悄下旨遣散这支实力强悍的暗卫，九鹰卫因此消失于宫廷。

    没想到数年过去，他们竟是以落云潇暗卫的身份再次出现。饶是袁梓书镇定如斯，也不免多了几分戒备。

    落云潇慵懒地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他拉了拉凌乱的衣衫，皱眉道：“丞相这是何意？想行刺本王么？”

    袁梓书敛眉，眼底是汹涌的赤红，死死地盯着落云潇，那赤红的双目里，竟有几分难言的哀恸：“你这又是何必？”

    落云潇僵住，旋即故作不解道：“丞相此言何意？本王怎么有点听不懂呢？”他起身下榻，边走边系衣带，“还请大人明示。”

    “你……”袁梓书盯着他的脸，“你为什么要练那种功法？”许是因为太激动了，他握着剑柄的手颤得厉害。

    闻言，落云潇面部凝固一瞬，忽然瞪大眼睛，声色俱厉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说的什么王爷难道不知道么？！”袁梓书几乎是吼着说道：“都到现在了，王爷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吗？！”

    他用力地说着，忽而别过头去，仰头叹息道：“你何苦这样作践自己……”

    “你……”落云潇警惕地眯起眼睛，抬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待门被“砰”地合上时，落云潇沉声道：“你都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