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亦敌亦友

    落云潇惊愕地看他，然而形势已经来不及让他多想了，他选择相信袁梓书。

    袁梓书挑了一条最近的路，四周灯火很少，透过纸灯，发出了极其黯淡的光。

    一路上，落云潇都是被他轻轻拦着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落云潇觉得有几分愧疚。可是更多的，还是怀疑与猜忌。

    寒风吹着他的脸颊，落云潇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扇了几巴掌，两颊生疼。

    少顷，他们顺利来到宫门前，落云潇看着倒在地上的守卫，惊骇道：“是你做的？”

    袁梓书看着地上的人，眉心一蹙，淡淡地，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

    “谢谢。”落云潇没发现他的表情变化，如是说道。

    袁梓书背过身，淡淡地道：“你走吧。”

    看着他颀长的背影，落云潇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径自朝约定的地方狂奔而去。

    须臾，袁梓书回过头，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人影，俊逸的面容一派复杂。

    顿了顿，他从袖间摸出一个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笑脸娃娃，静静地盯着。

    看到最后，竟笑出声来，那声音听上去很轻，竟隐约夹杂着几分酸涩。

    忽然，黑暗中传出一道温和沉稳的声音：“在看什么？”

    袁梓书脸色微变，但却不紧不慢地收了笑脸娃娃，刚要行礼，便见那人摆摆手，问道：“他伤得如何？”

    袁梓书道：“还好，伤口并不深。”

    “噢，那就好。”

    “……”

    无言片刻，那人影道：“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也该累了。”

    “是。”袁梓书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那暗处里的人看着他略显孤寂的背影，若有所思。

    片刻后，轻叹一声，往宫内去了。

    *

    落云潇一路疾跑，终于跑到了相约之地。

    这个地方长着大片大片的枯草，干枯的叶子被风吹得唰唰作响。

    见他归来，等在原处的几名暗卫立即单膝下跪：“主上。”

    “免礼。”落云潇皱了皱眉，看向躺在地上喘息的男人：“你可还好？”

    那下属咳嗽几声，挣扎着爬了起来：“回主上，属下很好。”

    落云潇缓着语气道：“本王问你，那人是不是你杀的，还有，那火，究竟是不是你放的。”

    “回主上，咳咳，”男人剧烈地咳嗽了一会，气喘吁吁道：“不是属下。”

    落云潇心道果然如此。那人竟是要倒打一耙。谁知，这个想法刚浮现在脑海，就被男人的下一句话打碎了，“属下以为，那女子早有阴谋。她，咳咳，她借属下手里的刀自刎，属下，属下觉得不对，就想找线索，咳咳咳，谁知她早已在房中放了火，属下情急之下进去找证据，除了找到那本快被复原的功法，还有一本记事簿。”

    落云潇道：“在哪里？”

    “回主上，咳，在，在宫外洪武街的第三棵槐树下面。”

    落云潇心里高兴，刚要称赞，却见那下属已然昏了过去。一名暗卫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回道：“主上，已经死了。”

    “……那便埋了吧。”落云潇愣了愣，说道。

    “可是……”

    “他有功，不必用‘化尸散’，安葬了便是。记住，要好好安葬。”

    “是。”

    *

    退掉影卫，落云潇便径直去了洪武街，果然在第三棵槐树下面找到了两本簿子，其中一本很厚，尚未写完，另一本适中，显然是那位下属口中的“记事簿”。

    他把簿子藏进暗袖，正准备往府上走，眼前却骤然亮起一道寒光。

    脖颈一凉，一把雪白的剑已是架在了脖间。

    落云潇乜向身后人的同时，耳边响起了男人的冷哼声：“王爷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大街上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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