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明言暗话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袁梓书挣开了手，男子面不改色地顺好衣袖，端坐回去，淡淡瞥了落云潇一眼：“多谢。”

    落云潇道:“不必。”

    约莫一小会，马车外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车轮方才不慎撞了一块石头，已经处理好了。”

    落云潇道：“继续走吧。”

    车夫应了一声。片刻，车轱辘便又吱吱呀呀地在地上滚起来了。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冷意，幽幽的药香沁人心脾，说不出的好闻。

    落云潇不大自在地吐气：“本王上次便看到大人的手腕受了伤，如今已过去大半月，为何还不见好？”

    袁梓书淡淡道：“近日事务繁多，耽搁了。”

    落云潇道：“本王府上有不少的药材，下午便给丞相送些。”

    “不必了。”袁梓书淡声拒绝:“臣研究医术多年，多少也得了些药材，并不稀缺，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落云潇怔了怔，像是才想起来道：“本王竟忘了，丞相是会医术的。”

    “皮毛而已。”

    “丞相谦虚了。”落云潇笑得缓和：“丞相常年劳于政事，又要研习医术，本王真是佩服。如今受了伤，也还要为皇上分忧，实在是尽忠职守，精神可嘉啊。”

    “……”袁梓书不回话，只将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的窗帘拉了拉。

    被无视，落云潇也不在意，不厌其烦道：“皇上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袁梓书:“……”

    马车过了喧闹的街道，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渐渐清晰，落云潇道：“本王看丞相面色不大好，可是操劳过度了?唉，丞相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以免累坏了身体。”

    “谢王爷提醒，臣知道分寸。”袁梓书还是冷冷的，面色也似乎更不好看了。

    顿了顿，继续道：“臣奉皇上之命，定然不会有丝毫懈怠，所以便是辛苦些，也是值当的。”

    “丞相言之有理，只是本王看丞相瘦削不少，煞于心不忍。所以劝丞相近日少些走动，以免弄垮了身子。”

    “王爷多虑了，臣既然奉命查案，定然要抛开一切琐事，只是少睡些时辰罢了，并不会碍事。”

    落云潇干笑几声，觉得面子上有点尴尬，便无所谓道：“丞相想怎样便怎样吧，本王只是提醒罢了，若是觉得没那必要，不采纳便是了。”

    “……”袁梓书盯着马车的木板，片刻后看向落云潇：“多谢王爷。”

    落云潇心不在焉地笑了笑，自顾着道：“丞相受的伤，怕是那日捉人受的吧。”

    “王爷消息果然灵通。”袁梓书淡淡地看他，随即收了目光，微微一笑：“的确如此。万幸伤得不重。那贼人已被拿下，只等大理寺卿同臣一起审问。”

    “是吗？”落云潇跟着笑了笑：“可本王听说，那人已经死了呢。”

    袁梓书面不改色，“王爷也说了，只是听说，并非事实。”他的视线落在了落云潇的脸上，继续道：“那人如今身在天牢，毫发无损。如果不出差错，这两日便会有结果了。”

    落云潇的愣了一瞬，随即笑得如沐春风：“那就祝丞相诸事顺利了。”

    “……”

    回府后，落云潇召了小翠来，半天却没见到人，问过府上的丫鬟才知道小翠被白夫人罚跪，现在正跪在白卉娴的院子前。

    他皱起眉头，风风火火地往后院走，果然看到了小翠。

    寒冬腊月，即便是有太阳，也抵不住森冷寒风的刺骨之力，落云潇觉得天气很冷，萧索的花园里是零落着的枯叶，此刻吹过一阵风，寒意立马渗入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里，令人打颤。

    他看到女孩背对着他，跪在暗淡的冬阳里，单薄的身体被肆虐的寒风吹得几乎要倒下去。

    心里一酸，走上前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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