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过去

    女子一身红衣,背着一把长弓,静静地看着他,落云潇扒拉好乱糟糟的头发,擦去脸上的血迹,真挚道:“谢谢你救了我。”

    “………”女子拧眉,神情莫测地看了他半晌,“不用谢。”说完便转身要走。落云潇连忙上前道:“姑娘贵姓?”

    “免贵姓玉,玉妍。”

    “玉言?金口玉言之意吗?”

    “尽态极妍之妍。”玉妍逆着光,表情有些看不真切。

    后来,落云潇才知道女子是猎场附近的猎户,那天她正巧路过,便顺手救了他。玉妍年幼丧亲,孤身一人,以打猎为生 。

    落云潇与她约好,以后要是找对方,只需在猎场附近挂一只风筝,他每天都会派人去看树枝,看看上面有没有风筝,只要有,他都会不管不顾地抽身前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一日,他出去见玉妍时被兄长落无笙发现了,事情暴露,他被禁足。

    那时正值父皇病重,母后又不允许他忤逆,他也不敢忤逆。

    兄长落无笙素来多疑,一口咬定玉妍来历不明,身份可疑。不容他分辨地以他的名义骗来玉妍,然后派人包围了猎场。

    他就在远处看着,亲眼看到玉妍身中数箭,鲜血喷涌,他拼命地想挣脱束缚,拼命地喊住手,却也还是无法阻止箭雨将穿透她的身体。

    玉妍拿着一只风筝,倒在了一片血泊里……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玉妍的名字,嗓子喊到沙哑失声,那人也还是没有理他。因为她听不到了,永远都不会听到了。

    然后,落无笙命人将玉妍的尸体丢进了乱葬岗,被孤狼野狗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他连安葬她都机会也没有……

    自那以后,落云潇就变了,他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从意气风发变得一蹶不振。两年来,他从未与兄长说过一句话。

    有时候,他一连几天都吃不下几口东西,面色暗黄,走几步就累得厉害。母后劝他他也不听,只一个人静静地发呆,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那天,他呆呆地望着天空,忽然有东西从半空落下来,掉在了院子里。

    他走过去将其捡起,发现上面写着一首诗:

    高楼过客千百员,

    玉冠华服争玉颜。

    琼浆美酒醉迷眼,

    尽叹冬去春欲晚。

    落云潇抓着风筝,余光瞥到旁边的一行字:求之不得力求之,得之不惜空叹惋。

    正品读间,却听墙外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有人吗?”

    落云潇心神微晃,犹豫一瞬道:“有。”

    “哦。”女子应了一声,又道:“那你有没有看到一只风筝啊?”

    “有。”

    “你把它还给我吧。”

    “……好。”他盯着风筝上面流畅的字迹,“这是你写的吗?”

    “不是。”女子回答:“这是袁公子写的。”

    “袁公子又是谁?”

    “就是袁大人的儿子袁策啊。”

    “那好。”落云潇垂眸,“你先退开,我在上面绑一块石头,给你丢过来。”

    “嗯。”女子听话地退开了。

    归还风筝后,落云潇回忆着那首诗,嘴里喃喃地重复道:“尽叹冬去春欲晚……”

    “王爷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男声在背后响起,落云潇吓得浑身一抖,扭过头一看,却是袁梓书。

    这个时候,落云潇才发现天色有些了,红日早已隐入西面的山头,只余大片艳红的晚霞,高空掠过一排大雁,鸣叫着朝远处飞去……

    他抓紧了手里的风筝,背过手,“丞相怎么会在此处?”

    “皇上找不到王爷。”言下之意是皇上让他来找自己的,落云潇微嘲地笑了一下,“知道了,走吧。”袁梓书点头,视线在落云潇未曾藏好的风筝上停留了两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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