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受罚

    戌甲使劲点了点头,两眼还是盯着地面,仍未开口说话。赵塚子再端起茶杯,拨盖喝了几口,接着说道:“时日已定了,两日后会有人来领你去。”

    抬起眼看向赵塚子,戌甲问道:“事先可须做些准备么?”

    赵塚子想了想,说道:“那里不许带身外之物,所以无须准备什么。只是禁足一年,期间以何排遣寂寞无聊,你得先打算好了。”

    想了好一会儿,戌甲还是摇了摇头,说道:“除了打坐、站桩之类,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些事能做,还请师傅指点一二。”

    赵塚子起身来回踱步,而后走进内屋。过了一会儿,拿出一本书册交与戌甲,说道:“还有两日的工夫,把这书册里面的内容记下。到了拦楼就照着书册每日练一练,其余可按你自己所想的去做。”

    戌甲将书册揣入怀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日湖边入静的前后情状都说与了赵塚子。重新坐回靠椅,端着茶杯想了好久,赵塚子对戌甲说道:“那日你为何入静及醒来,我一时也找不准方向。只是拦楼那里你孤身一人,更要谨慎些。须时时提醒自己,再勿入静。”

    戌甲点了点头,欲转身离去。但心中有事,不吐不快,走了两步便回过身来问道:“师傅,这几日我回想了几遍,觉着当日在山下衙门看护时是不是真起了些杀心?才不顾轻重地隔门发力打人,以至于把对面的院墙都砸塌了。”

    赵塚子冷笑了笑,说道:“你那起的算是什么杀心,充其量不过是一时怒气尔。以你当时干出的那几下子,在真起了杀心的人眼里如同过家家一般。再说,这杀心既能害人也能救人,只看该压的时候能否压住。半点杀心起不来的,怕是多半活不到阳寿大限之日。”

    从赵塚子屋里退出后,戌甲没有回住处,而是去了药房,找到赵钿子和潘蜀椒,说了自己要被带去栏楼禁足一年的事。一番商量,赵钿子让戌甲这两日多在药房呆几个时辰,跟潘蜀椒把手掌托药的手法学了。在栏楼禁足期间,若是烦闷闲下来了,可以练一练,好打发些时日。赵钿子特意嘱咐戌甲,在栏楼的这一年里,切莫令自己太过闲下来。不然耽误了修练不说,还可能因胡思乱想而引出心病来,山上、山下从来都是身病好治而心病难医。

    两个时辰后,潘蜀椒送戌甲出了药房。赵钿子走到一旁,问道:“蜀椒,教得如何了?”

    潘蜀椒转过身,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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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师姑的话,已将托药的控灵手法教与戌甲,并指点他练了一个多时辰。以我看来,明日再练上两三个时辰,便能记下手法,日后只须勤练熟悉即可。”

    听了潘蜀椒的话,赵钿子满意地嗯了一声,抬眼看着大门外戌甲已渐远去的身影默不作声。

    从药房出来后,戌甲直接跑到那边事先约好的地方,邬忧已经等在那里了。见了戌甲,邬忧赶忙迎上前,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被发配去蹲大牢了?”

    戌甲摆了摆手,说道:“什么蹲大牢,没那么严重,就是禁足而已。我在山下那趟差收官的时候没把握好分寸,动手惹出了乱子,所以上面让我受罚。暂时看也没什么,就一年而已。你也知道我的心性,一个人呆上一年不算个事。”

    邬忧唉了一声,想了想,说道:“你也别真不当回事,人不是木头,日子久了还是会孤独寂寞,你得想好法子适时排解才好。”

    戌甲笑了笑,说道:“不必担心,师傅和药房的师姑都替我想到了这一层,先后传了我一些东西,让我在栏楼自己安排修练,料想不会太过无聊孤寂。”

    邬忧吐了口气,说道:“既然你那里已有打算,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可有事要交办于我么?”

    戌甲摇了摇头,说道:“无甚重要的事须交办,只有一样,有机会的话打听一下忘兮怎样了。我在山下时结识了一位癸层的弟子,之前还曾在荒地与我们同练过。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些事,忘兮受了些欺辱,日子挺不好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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