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无理

    银子既已换完,这趟山下的差也算是了结了。阍大人等还想着给众人践行,却被史峦婉言谢绝。这趟差不仅未完成预定的任务,反而惹出了一连串的麻烦,回山之后还不知要如何交代,史峦还哪里来的心情去吃喝?与各处衙门交接完毕之后,史峦便带着众人按着来时的路回山去了。

    到了山脚下,众人正等着飞云车。史峦走到戌甲面前,拍了拍肩膀让戌甲跟自己来一趟。沿着小路往山下方向走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僻静之处,便远远看见一个背影。这个背影戌甲见了十几年,再熟悉不过了。走到背影前,史峦拱手喊了一声前辈,戌甲跟着喊了一声师傅。赵塚子转过身来,先看了戌甲一眼,而后伸手扶起史峦,说道:“不必客气,倒是山下这段日子,我这徒弟给你惹了麻烦,合该我向你道歉才是。”

    史峦稍有无奈地笑道:“也怨不得戌甲,便是我自己碰上了那日的事,也不见得处理得好。要怪只能怪我运气不好,接了这么趟差。”

    说完,伸手扶起戌甲,又对赵塚子说道:“前辈,戌甲我给您带来了。飞云车那边还在等着,我就先告辞了。”

    赵塚子上前送几步史峦,边送边说道:“回山之后,有问起戌甲的便一切照实说,要对戌甲做任何处置你也不要争辩。”

    史峦有些迟疑,说道:“前辈,这……。”

    赵塚子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多想,就照我的话去做。你自己这趟的麻烦就不小,先想办法把自己摘出来才是。”

    史峦点了点头,朝赵塚子拱手致谢,然后朝飞云车那边去了。

    转身回到戌甲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看来山上十几年把你憋坏了,一下了山就着急跟人动起手来。等日后真练出了本事,还不得往山上打了?”

    戌甲心里正窝着火,想替自己辩上几句。赵塚子抬起手,让戌甲止住,然后说道:“你那几次出手我都清楚。替人挡刀的那次是学艺不精,以致收不住灵气,幸好未伤及性命。至于前后真正与人动手,打得倒还不差,只是沉不住气,遇事太过冒进,动了不必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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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

    听了赵塚子的话,戌甲心中虽不服气,却并不再争辩。瞧着戌甲面微不忿,赵塚子又说道:“也别不服气,见着自己身上被人泼脏水了,并非一定要立马泼回去。一盆子水朝人群泼过去,该泼的人也许就淋了个边角,却湿了旁人的衣衫,反惹出了众怒。不能仅凭意气行事,事先要仔细盘算,临机要谨慎应对。”

    赵塚子伸手搭在戌甲肩上,说道:“还没回家看看吧?我替你讲好了,不用跟着一起回山,先回家一趟,过后我再带你上山,如何?”

    戌甲点了点头,问道:“师傅可愿随我同去?”

    闭眼想了一会儿,赵塚子说道:“既如此,就随你去一趟,好让你父母更放心些,毕竟难得见上一面。”

    师徒二人便前往驿站,搭乘车马去戌甲家乡。到了家门前,戌甲低头深吸一口气,然后敲开了门。当日上山之时,父母正当盛年,十几年过去,青丝已杂了白发。忽然见此,戌甲心中陡然百般难受,忙上前问候爹娘。母亲眼中自然全是戌甲,一直上下打量着问个不停。父亲则察觉到身旁的赵塚子,忙问戌甲道:“戌甲,你身旁这位先生是……?”

    听到父亲一问,戌甲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走到赵塚子身旁,向父母介绍道:“爹、娘,这位便是儿子在山上的授业恩师……。”

    还未等戌甲说完,赵塚子笑着说道:“我姓梁。”

    父亲赶忙问候道:“梁师傅好,快请上座,快请上座!”

    母亲也上前问候,然后便入內厨烧水沏茶去了。待入座之后,寒暄了几句,父亲问道:“不知我这儿子在山上这些年可曾烦到梁师傅没?”

    赵塚子哈哈一笑,说道:“戌甲本就不是顽劣心性,这十几年下来更是愈发沉稳,哪里会烦到我,戌父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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