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存于心

    还是戌甲扎枪过去,赵塚子按照刚才的讲解,一架、一翻、一压,最后一个点头打在戌甲手背上。嗒嗒两声,长枪自戌甲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另一手按住被打的手背,戌甲嘴里轻嗦着气,那一个点头打得着实有些生疼。

    赵塚子走过去拾起地上的枪,递给戌甲,而后说道:“那一枪扎得还行,没被我掀开。头一次拿枪,心中对来枪的力道还没个谱,所以没法紧跟着后手。若是换成拳脚,或许刚一被架开,你便预备后撤闪躲了。总之,刚才拦、拿那几下子练得不坏。尚有些时间,你便在此继续体会。日落前候在屋里,我会带你去专门练枪的地方。”

    说完,赵塚子转身离开。戌甲继续揉了揉手背,又端起枪,想象着前方一杆枪刺来,按着赵塚子教的几个招式反复地练着。想到赵塚子提起的圆子,戌甲还以空手比划了几下,倒是真有几分以手推拿的意思。若是两臂对拳,则可于来拳将及身时,双手左右分距同时握住前臂,侧身一扭,借着腰身的力道竖肘下压来拳,因臂关节被反压,对手即被拿住。若拿的不是长枪而是长戟,说不准还能使招,借着前冲之势去勾住对手,然后一记膝盖顶上去。

    日落之后,赵塚子领着戌甲到了住处附近一间很不起眼的屋子旁。推门进去,只见到一间极为普通的客厅。赵塚子掐了个诀,厅内四周几处亮起。这客厅内的陈设看着十分普通,走到客厅的正中央,赵塚子踏出几下步子。待走到旁边时,刚才踏步的位置上打开了一个口子,下面能看见台阶。沿着台阶下去,似隐约能听见打斗的声音。下到底之后又几步路走进一道门,戌甲眉头一皱,没想到这地下居然暗藏着这么个大屋子。

    屋内十分的明亮,戌甲抬头看了一眼,顶上密布着不少灵灯。也许是灵灯排布的缘故,站在灯下时自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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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影子非常之淡。再朝内看,四周摆放着些不知何用的器械以及诸般常用的兵器。有几人正在修练,其中一人的背影还有些眼熟。

    赵塚子领着戌甲走了过去,那几人中的一人转过身走过来,戌甲这才认出是赵垣子师叔。走到身前,看了一眼戌甲,然后朝赵塚子问道:“帮戌甲定下路子了?”

    赵塚子也侧面看了一眼,随即说道:“什么我帮他定下路子?是他自己选的,也该是他自己选。”

    赵垣子没好气地笑了笑,朝戌甲问道:“准备练什么?”

    戌甲握了握拳头,答道:“练枪。”

    赵垣子嗯的一声,点头说道:“按着你的根骨和拳脚路数,练枪倒是不错。”

    赵塚子这时插了一句,问道:“怎么你这几个弟子忽地都练起剑来了?”

    赵垣子叹了口气,无奈地答道:“还不是为了几年后能寻到好些的去处。师兄啊,你多年没带出徒弟,想是已经不清楚如今的状况了。这长重兵器的活儿都快被那帮子练器的抢光了,就剩下些短兵器的活儿一时还不好取代,或是根本不屑去取代,再加上伤府那边也会帮忙说两句话,所以练短兵器的出了这学堂后,还能有些指望。这不最近听说两个署要招录剑卫,这几人以前也练剑,只是考虑自己的年限和未来,前阵子才决定舍了其他而专心练剑。”

    赵塚子哼的一声,说道:“不用长重兵器,那还保卫什么?身上就挂把剑,是去当活摆设不成?”

    赵垣子走到一侧,伸手搭住赵塚子肩膀,说道:“哎,师兄,有时候你也得承认现实。好些拳脚和兵器干的事儿,术和器能干得更好。更别说练术和器的,尤其是练器的里面有不少出身好的弟子,山上总要为他们腾出些位置来吧。谁叫咱们这练体的没法走捷径,长辈纵是有手段也帮不上,自然不会把自家的后辈塞进来。”

    赵塚子朝前走了两步,背着身说道:“行了,行了,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明白么?像你这么想得开,你真的想得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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