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船

  小非言大义凛然地质问跪倒在地的车把式,而对方却依然不管不顾地跪地求饶。

  霍涯子见状眉头皱得更深,心中暗道:

  别人不理便不理罢了,这些年东奔西走下来,不知受过多少白眼,之前这小子也都只是躲在自己身后偷眼观瞧而已,这才过了不到一年的光景,稍有些修为,便如此张扬起来……

  看来是自己疏于管教。

  此子修为大涨,但心性却并未跟上,由此他不由得想起前世那些个熊孩子案例,若不及时教育,日后定被别人教育。

  念及于此老道轻叹一声,这么些年来,非言跟着自己行走游历,多有坑蒙之举,再加上这小字聪慧非常,耳濡目染难免会受自己之前言行影响,说到底,根儿还在我这个师父这里。

  唉……

  可我的苦衷又有谁知……

  拦住车马的非言,原以为自己此举会受到老道赞赏,却看到师父一张风尘老脸此刻却是冷的渗人。

  不明所以的小非言看看老道,又看看跪在地上叩首哀求的马车夫,挠挠头顶发髻:

  “你……你快起来,我不是什么大王,而是过路的法师。”

  “啊?”

  车把式跪在地上仍是不敢起来,倒是后面第二辆车上,门帘撩开探出一个白净肥硕脑袋,头顶着绸布员外巾,小心问道:

  “你们……不是混天王他老人家的人马?”

  “混天王?流寇?”

  非言刚反问一句,霍涯子已赶忙走上前先行一礼,继而瞪向非言一眼,小老道这才悻悻退至师父身后。

  老道将自己来龙去脉略讲一番,此时车厢内的白净员外才急忙下车回礼,但依然小心问道:

  “这位小法师天生神力,难道不是混天王他老人家,麾下的憨儿军壮士?”

  “憨儿军?不知是何来历?还请说来听听。”

  白净员外见对面不是流寇,这才放下心来,但又忌惮天生神力的小老道,只得凑到霍涯子跟前言讲道:

  “老神仙有所不知,我乃是世居于此的正经人家,只因这两年,在青、肃二州出了一位叫混天王的流寇,声名最旺时手下有几十万的人马。

  但之前明明已被官府绞杀的四处流窜,谁知不久前又再次翻起了天,居然数次击退官兵,据说皆是仰仗其麾下一股叫做憨儿军的亲兵,目下已占了青州大部,眼看着肃州也要被其占下一半。

  小老儿我无法,这才举族迁往他处,不想遇到两位神仙,尤其……

  尤其是这位小神仙力大无敌,小老儿这才误认为二位是那憨儿军的流寇,冒犯了二位神仙,还望海涵。”

  老道闻言点点头,知是这家富户为躲避流寇,不得不避祸逃亡。

  “嗤!什么憨儿军?能与我等相比?”

  非言站在老道身后不屑道。

  “自是不能,自是不能,只是小老儿听闻那憨儿军中多有力大者,且领头的更是天生神力,据说能单手拔柳,只是其人憨傻,故而叫憨儿军,自是与两位神仙不能相比的。”

  “单手拔柳?这有何难?”

  非言说着就要去路边寻柳树,被霍涯子一眼瞪去,方才止步。

  老道转回头对白净员外拱手一礼道:

  “我等乃是外乡修道之人,云游至此初登贵地,老员外可否细说说这憨儿军之事?”

  白净员外急着逃难,本不欲多谈,无奈对面那小儿力大无穷,不敢违背老道,只得快语言道:

  “老神仙有所不知,这憨儿军拢共有千把来人,军中力大者多如牛毛,尤其是那领头的,据说是一位白净后生,生的俊俏不凡,但却是个痴傻憨儿,除了领头陷阵无往不利,其余竟只知吃喝躺卧,就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且在军中那么久,从未伤过一人性命……”

  “等等!在流寇军中日久,陷阵还必领头,怎会从未伤过性命?”

  老道不解插话问道。

  “那白净憨儿只负责领头冲破敌阵城廓,但对敌却从未下过死手,故此从未杀生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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