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探

  两兵丁愣愣盯着角落里那位不速之客,其中那年纪稍大的忽然想起,当日那位从天而降的白衣仙人,驾驭浪头横扫门楼飞檐而过,将飞檐上立着的一辟邪神兽打落在地,碎成几掰,就是被他捡起又随手丢入那个角落里的。

  看着那位黑衣老者从怀中摸出一块金丝绸布,将神兽碎块小心包裹起来,这兵丁心中暗自后怕:我的个娘,看这人气势……幸好方才多了个心眼,拦住小四儿没有寻这人晦气,否则……

  正寻思着,忽见那黑衣老者冲自己招手开口道:

  “你俩,过来回话。”

  两个兵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拿起倚在垛口的长枪,拄着慢慢行至黑衣人跟前。

  “这辟邪神兽因何掉落?”

  “啊……”

  见两个兵丁默然无语,黑衣老者从怀中摸出两串小钱,“哗啦”一声扬手抛过来。

  兵丁木讷呆滞在原地没动,两串小钱却准确地钻入他俩怀中,那年岁稍长的兵丁“哐啷”一声丢掉手中长枪,往怀中一摸,脸上才有了几分光彩。

  他想了一想后,便将那日自己在城门楼上亲眼所见一五一十言讲起来。

  但他讲着讲着便发觉对面这位有些不对劲,这黑衣人怎么一直死死盯着自己嘴皮子?

  ……

  那座无名小山脚下,豆腐坊内的张老爹中午简单做了两个小菜,哄完两个孙儿吃完午饭,自己也胡乱一通扒完饭后,便带着两个孙儿在门前院内玩耍消食。

  不一会两个总角小儿便嬉笑打闹起来,张老爹也懒得管,只躺在躺椅里看着,渐渐地上下两个眼皮就打起了架。

  刚眯了一小会儿,便听到篱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他睁眼看到门口立着一白一青两人,起初以为是那日帮他捎带书信的先生和夫人又来了,再仔细看去才发觉是自己老眼昏花,门口立着的是两个老者。

  细细看去,其中一位脸上带着个金属面具,而另一个却总是闭着眼。

  “这位老丈,近日里这山上可有何异常之事吗?”

  戴面具那位开口问道。

  张老爹还未答话,两个孙儿却争相开口道:

  “自是有的,前些时日里山上有仙人打架哩。”

  “胡说,明明是仙人在跳舞。”

  “你胡说,就是打架。”

  两个总角小儿吵着吵着便动起手来,张老爹将其呵斥分开后,对门口两位唱了个喏,小心言道:

  “童言无忌,两位莫怪,要说起异常之事,那日确是忽地一阵天昏地暗,后来又是风雨雷电交加,但老儿眼花,并未看到有仙人踪迹,至于这两个孩子,想必是将天上翻滚的乌云误认作了仙人也是有的。”

  “不是乌云,就是两个仙人,一白一黑,在云彩上追着打哩。”

  “胡说,是在云彩上跳着舞剑,没有打架。”

  两个小儿争执再起,张老爹一人头上赏一个枣栗,院中方才安静下来。

  那白青二人又询问了一番,张老爹只言讲自己老眼昏花,确是无福看到什么仙人,白青二人也不再说什么,便告辞转身而去。

  张老爹倚着篱笆门向其背影遥遥看去,只见那两人行至村口,便转向一条小径,上山去了。

  张老爹回身关好院门,冲两个小儿低声呵斥道:

  “以后若再有人询问什么山上仙人之事,就说当日里眼花看错了,千万记住了,否则定让你爹爹赏你俩一顿好打!”

  “奥!”

  “嗯呐!”

  ……

  小山上,一青一白两人在林间穿梭,那青衣老者始终紧闭双眼,却在林间行走自如,并时不时停下凝神感受一番。

  约莫着一炷香的时辰,山顶上再次出现青白两道身影,但却已不再是昨日的那对男女。

  白衣老者蹲在那块巨石旁边,仔细端详着。

  而青衣老者却准确的从地上拿起几块碎片,那是嘉菲喝干最后一口酒后,摔碎的酒盏。

  “好浓的木行气息,应是一化形大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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