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元神

  “里面神像崩散,难道说,那龟妖已遭了不测?”

  黄家老倌手中拂尘一甩,沉吟一阵后哈哈一笑道:

  “这缩头瘟生,竟是回了他开灵智之处,珊儿,与为父去会一会它。”

  说完迈出几个员外步后,身形没入黄土中,黄珊感应着老倌气息急忙也随之遁走。

  一盏茶功夫后,他俩在离乾元湖十几里外一无人水洼旁遁出,黄家老倌站在水洼前呵呵一笑,捋须朗声言道:

  “老龟放着大好香火不要,径自回到这自在去处,倒让老夫着实难找啊。”

  老倌说完无人答应,安静了好大一会。

  黄珊感应着周边气息,忽见水面冒出一个硕大气泡,气泡破碎后一个沉闷声音随即发出:

  “不知黄老祖爷大驾亲临至此,有何贵干?”

  黄珊闻言眉头一皱,这龟妖好大的架子,连头都不露,只隔空传音,且听口气并不友善,倒似存着好大的戒备一般。

  “我父女二人方才经过你那湖神殿,看到湖神殿外香火旺盛,而殿内神像却已崩散,不知发生了何事,这才来此寻访故友。”

  湖面上安静了几息后,再次冒出一个硕大气泡,“啵”的一声在湖面破碎,沉闷声音再次从湖面上空传来:

  “唉!黄老祖爷有所不知,那殿内神像乃是我自行崩散,散去了功德愿力,只因之前临近乡试之时,城中忽然来了一位大能,小龟我与其发生了一点小小误会,幸而他并未为难我,而将我放走,因此我暗自占卜了一卦……”

  湖面上安静了一息后,又一个硕大气泡冒出。

  “唉!黄老祖爷见谅,小龟不能再现那卦象,否则定遭反噬。”

  “能让你自断鼎盛香火,想必卦象颇为难看……”

  “呵呵,黄老祖爷见乾元湖附近景色如何?”

  “湖光山色,风景秀丽。”

  “比大梁西北境内,你那座鸡笼山又如何?”

  “……”

  水洼旁,黄家父女陷入一阵沉默,那龟妖不便明示,但暗示的亦是十分清楚:乾元湖,鸡笼山,一个山水相逢锦绣之地,一个黄沙漫天苦寒贫瘠,完全是两个世界。

  二人各自思索着,水洼内又冒出一气泡:

  “小龟我妖小力微,不敢再忝居乾元湖边,这才退到这片开灵智时的水洼内,以求能避得此难。不想黄老祖爷也亲临至此,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应着小龟占卜的卦象而来。”

  ……

  黄家父女最终也未能见到龟妖一面,黄家老倌心知那龟妖担心反噬,咬死了不愿再多透露一丝一毫的任何消息。

  因此他父女二人只得心事重重回到乾元湖边。

  “爹爹,你说,如那龟妖卦象所言,当是应在那灰家家主身上,还是应在那位白衫公子……”

  黄珊越说声音越小,旁边的黄家老倌眉头一跳,侧目看了大女儿一眼,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径自言道:

  “爹爹受困这几百年,珊儿操持我黄家基业,着实受苦了。”

  “爹!您说什么呢?女儿自是应该的……”

  黄珊撒娇嗔道,此刻只她一独女在老倌跟前,终于褪去大姐架子,展露出邻家女儿一面。

  “依为父看,那灰毛耗儿家的,在那所谓隆泰之变前并无出彩之处,这三百年来五家更是式微,他应翻不起什么波浪,倒是那位白衫公子……玲儿那句话虽是玩笑,但为父也隐隐觉得,兴许那人终是你成道大路上的一个契机。”

  “哎呀!爹爹!您怎么也跟玲儿一般,专来取笑女儿……”

  “呵呵,若真能招其为婿,我黄家一家三元神,定要将之前偷袭为父的那瘟生狗贼揪出,至于那什么金吾卫与千霞山,哼!”

  黄珊闻言明亮眸子中精光一滞,一家三元神?

  那日我在钱府祠堂前被那府里仙师所施雷法毁掉了“借”来的肉身,元神亦受到些许反噬,正是脆弱之时,当时若他对我图谋不轨……

  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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