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梅

    正聚气中的程羽略停下闭目听去,一个个都是陌生声音。

    不是青萝庄庄户。

    而这边青萝庄内却有人认出,来者都是附近隔壁庄子里的,之前想必也都认识,于是乎,两群青年男女又开始偷偷瞄向对方人群,看有没有心仪之人在内。

    不消一会,两拨人便熟络起来,当即融成一群。

    此时通过彼此聊天,程羽方才知晓,原来新来的这群人也是青川钱府另一处庄子里的,只是这庄子离青川县城更远一些,但却离江口镇很近。

    “你们今日里怎地来的恁晚?”

    青萝庄一庄户向对方问道。

    “我们今日一早就起来去镇上的江伯祠瞧热闹哩。”

    “哦?有何热闹?”

    “你们庄子离得远些,还不知晓哩,这些时日的江伯祠香火可旺哩,镇上的人纷纷抢着每日里去烧头股香,那队伍排得老长。

    甚至有些整夜不睡,就守在祠堂门口,还为了争抢位置,打过几架的,要不是有庙祝拦着,险些闹出人命呢。”

    程羽闻听对方言及江伯祠,当即运完一个周天后便不再聚气。

    将元神归位,小麻雀展翅飞向人声处,落众人枝头上,静静听起来。

    青萝庄众人闻听镇上江伯祠香火旺,有些暗自撇撇嘴道:

    “那镇上的江伯祠,可有俺们庄里的雀娘庙灵验?俺们庄里的雀仙娘娘,那可真是有求必应哩!”

    对面一壮硕女子闻言嗤笑一声道:

    “你们庄子离得甚远,想必都从未有人去过那江伯祠,方才能说出这般没见识的话来。

    你那庙再灵验,也只是有百十来人香火一小庙,尔等可知晓,目下那江伯祠,不止是镇里和江上来往行船的去拜,就连隔壁县的都纷纷慕名而来,也就是你那庄子与青川县城离得远,消息闭塞才不知晓罢了。”

    “噫?怎会连隔壁县的都来拜?那江伯祠到底有何灵验之处?”

    青萝庄众人惊奇问道。

    却见那壮硕女子似是那群女子中领头的,听闻询问,当即向前走上两步,略作神秘的压低些声音道:

    “你们哪里知晓,那江伯祠才真真是有求必应哩,据说,原先是江上行船的,前段时日,不是连日里打不上鱼来,就是总遇到水猴子,但只要隔天去江伯祠祭拜后,便会安然无恙一段时日。”

    “水猴子?水里还有猴子?”

    “嘁,你们庄里的真是在山里待惯了的土豹子,居然连水猴子都不知晓。那水猴子啊……就是人于水里淹死后,变成的水鬼。”

    程羽在高处闻听居然还聊出了水鬼,当即眉头一皱。

    不对……

    此方世界人亡故后,要么直接去阴司文君殿报到,要么被武君殿的拘拿回阴司,怎地还会有水鬼这种东西游离在外害人?

    武君殿的难道无法下水拘拿亡魂?

    那也不对,之前武君就曾派判官去龙相江底探查过黑蛟动向的。

    亦或是,那水猴压根就不是亡魂鬼类,而是有人在故弄玄虚。

    程羽正在思索之际,下方两拨人继续聊着。

    “哎呦我的老娘,若真有水鬼,那当是去江伯祠祭拜祭拜。”

    “这还只是前些时日里江面上的,按理说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你们可知晓,更近些时日里,镇上还纷纷闹起鬼来哩。”

    “啊!”

    青萝庄众人纷纷吃了一惊,隔壁庄那粗壮女子见状越发神秘低声道:

    “先是镇上最大的富户刘大官人家里,每到夜里便能听到有女子哭泣哀怨之声,到后来甚至发展到白日里也能听到陌生男子的哀嚎,刘大官人吓得躲到外宅,那怪声便跟到外宅,后来是去拜了江伯祠后,方才家宅重回安宁。

    但他家是安宁了,别家却又跟着闹腾起来,于是乎各家纷纷赶去江伯祠祭拜。由此这江伯祠的香火忽然就格外旺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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