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相思白头

    阮音默才是最高兴的，不过高兴之余还有那么一丢丢遗憾，因为比试的奖励是等五人赛结束后统一发，心心念念的天外石还要些时日才能到手。不过已经是等待了这许久，几天而已，她还等得起。

    从擂台下来，花雨倾被众多小美人儿簇拥着，一下子就隔了好远，阮音默也不在意，朝他奋力挥了挥手，花雨倾似乎想说什么，但周围的人都在和他道贺，只好收回目光，含笑以对。

    阮音默跟高瑜一起，与顾汐汇合，一起出了赛区。

    “没想到真的赢了，最后一战真是惊心动魄。”高瑜现在还在回味，“释空法相庄严，压制性极强，不过最后还是你棋胜一招。”

    顾汐则是很无奈：“旁人不清楚，但是我看见音默提着笛子近身的时候，就知道不妙了。”

    高瑜想到这里便笑：“你们说，佛修弟子没有头发，会不会敲起来格外疼一些？”

    “这个可不好玩笑。”阮音默一脸严肃叫他不要说笑，但下一刻自己也绷不住笑了，“不过我觉得应该也是。”

    顾汐顿时和他们笑作一团：“你们俩真是够了，蔫坏蔫坏的。”

    回去的路上，三人遇着了江媚，其余两个知道阮音默怕是要和师尊单独说两句，就先行告辞休息去了。

    阮音默是很想把自己的成就和师尊分享：“师尊，双人赛，我们组赢了呢。”

    “我知晓，我也前去观战了。”江媚看着她，很是慈爱，“你做得很好。”

    阮音默有些意外，毕竟自抵达牵机阁，师尊都不太往赛区去的。听闻她亲自看到了结果，自己这行为顿时显得有些显摆，阮音默嘿嘿一笑，忽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江媚则道：“如果不是那场意外，以你的实力，本也是在论道比试之后就要正式出师，现如今你又有提升，离开梦韵宫去外面的天地，也是迟早的事了。”

    在梦韵宫多年，阮音默对于外面的修界还是很向往的：“修界之大，弟子是很想畅游四方，不过无论弟子在何处，都不会忘记自己是梦韵宫的弟子。”

    “勿忘初衷，无愧于心，这样很好。”江媚道，“所求所念都是心中执，除非与佛家有缘，能放下执念，否则无可念想时，反会叫修仙变得了无生趣。”

    她说得颇有禅意，阮音默只听懂大半：“弟子受教了。”

    江媚见她似懂非懂的懵懂模样，恍惚间好像又看见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若被卖入欢场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反而因为父母难得地给她买了糖葫芦，高兴地笑了一路。

    江媚伸手，揉了揉阮音默的头，就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阮音默笑着受了，显然因为这样舐犊情深的亲密很高兴。

    江媚也微微一笑：“想必今天你也累了，去吧。”

    “是。”阮音默笑应，乐呵呵地回去了。

    江媚立在远处，久久未动，半晌转过身时，才发觉不知何时渡难站在不远处，待她看过来时，便合十行了一礼。

    渡难的神情是一贯的平静祥和：“这便是你提过的那位亲传弟子吧？果然是随师随长，风姿独具。”

    江媚微微摇头，目光始终看着他：“若说与我从前，倒是还有些相似，如今容颜易衰，心境更不明朗，又哪里能和她这样洒脱自如的时候相似呢？”

    渡难道：“人之一生，过去，现在，与未来，皆是相通的，然各时各处，各有所想，也是人之常情。”

    江媚的秀眉之间渐渐笼起薄愁：“原来你也知晓人之常情呵……”她的声音中有着说不出的隐痛，“明明知晓人之常情，却还是无悲无喜，向佛而生，甚至不近人情，如此是该说慈悲，还是一种残忍呢？”

    渡难念了一声佛号，手中转动着佛珠：“出家人的慈悲，为的是天地人寰，若说残忍，戒贪戒嗔戒痴，戒情戒仇戒言，那也只是人之劣性未能尽除时，自以为的残忍而已。佛之大道，苦其心志，必要先磨练自身，才能渡化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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