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

    荀芳惠蹙眉思索了片刻,说:“我们华洮城处于丹幽洲西疆,而霏晴派位于青变洲西疆,两地距离就相当于横跨丹幽、太玄两洲,我估计差不多有一万多里,照此来看……可是,他半路总得休息几次以便回复功力吧?”

    “呵,那个家伙的功力可是高深莫测,听说曾经和‘鬼皮人’斗了个不分胜负呢!”何天遥道。

    “‘鬼皮人’……怪不得师父说他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可是,如此厉害的人,怎么行事那般张狂?高手不应该都是深藏不露的吗……我莫不是着了他的道……说不定这全都是他一开始就算计好的……”荀芳惠竟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下楼去了。

    何天遥凑过来问:“天逍哥,难道真是白水集全都算计好的?”

    “哈哈哈,就他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怎么可能呐?”萧天河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哈哈,说的也是!”

    ……

    华洮城不是个大城,宝应门的这点儿事很快就在城里传了个遍,以至于每天来询问白水集是否归来的人络绎不绝。荀芳惠本就为此事闹心,还老被人问,实在不胜其扰,干脆把宝应门开门的时间缩短到每日三个时辰。

    荀芳惠的师父从那日之后再没出过内院,出于礼数,萧天河与何天遥也从未进入内院打扰过。可怜的荀芳惠,仿佛魔怔了似的,时常觉得好像听到了白水集回来的脚步声,冲上街一看,却发现是虚惊一场。反反复复,折腾得她憔悴不堪,连宝应门的分内之事都做不好。仅仅是因为一场兴起的打赌,竟把好好的一位姑娘折磨成这个样子,萧天河与何天遥也有些于心不忍,故而兄弟两人每日都下楼来帮助荀芳惠打理事务。

    唯有晚上,荀芳惠的气色才会好一些。因为每夜戌时,都会有悦耳的琵琶声从内院传出。那琵琶曲一曲接着一曲,高低转调一气呵成,时而清脆如小溪潺潺,时而厚重如闷雷滚滚,时而舒缓如细雨绵绵,时而急切如狂风啸啸,时而低婉如私语窃窃,时而高亢如战鼓隆隆,听得三人如醉如痴。每当琵琶响起之时,仿佛全城都陷入了寂静,天、地、星、月,似乎全都在侧耳聆听。每当琵琶曲结束时,先觉余音不散,后觉怅然若失。这就是美妙音乐的魅力。萧天河为此还特赋小诗一首:

    四弦拨天籁,

    半梨响玉音。

    声声羞歌鸟,

    曲曲动人心。”

    听荀芳惠说,那琵琶正是她的师父所弹。最终,兄弟两人一共欣赏了六晚琵琶曲,在第七日晌午,白水集终于赶回来了。他径直冲进宝应门分处前厅,把从霏晴派掌门吴瑾兰处要来的证明信往柜台里一扔,随即扑倒在地。

    萧天河赶紧将他扶在怀里,本以为他是功力耗竭所致,却发现他只是过于疲倦,睡着了而已。街上有认得白水集的,当即喊了一声,霎时涌过来好些人,何天遥赶紧把门关上了。

    一连七日都不曾出过内院的师父,就像是料到了白水集今日会赶回来似的,适时出现在前厅。见白水集鼾声震天,师父不禁笑道:“徒儿,你看白公子为了能娶到你,多么拼命啊!”

    “师父……”荀芳惠几乎要哭出声来。

    师父拿了柜台上的信,拆开细阅,果然是霏晴派吴瑾兰掌门亲笔。信的开头却是这样一个称呼:“伍道友”。

    荀芳惠瞥见了称呼,顿时万分欣喜:“师父,那小子果然耍诈!这封信分明是吴掌门写给一位姓‘伍’的朋友的!”

    “信中提及了打赌之事。”师父认定这封信没有问题。

    “可是师父是姓‘邢’啊,又不是姓‘伍’……”荀芳惠不服气,“堂堂大宗掌门,即便不认识你,也不至于做出瞎猜你的姓氏这等无礼之事吧?”

    师父笑道:“你错了,这是吴掌门在告诉我,她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荀芳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师父你曾经改过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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