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细如尘

    “那会是谁?”

    “何天遥。”巩队长十分肯定,“偏偏他又说自己是至境一品的实力,我不信,故而用飞镖试他一试。你觉得从他刚才展现出的身手来看,会是至境一品么?”

    直到此时,胡副队才恍然大悟,不得不赞叹巩队长心思缜密。

    “他们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不过闲风原战事即将休停,即便他们是奸细,此事也可以往后放一放,还是黑鳞巨蟒之事要紧。立即吩咐下去,一刻之后,集合出关!”

    ……

    回到地牢后,颜子召笑道:“恭祝诸位全身而回。哟,还多了个同伴。”

    何天遥没好气地说:“他才不是同伴,他是叛徒!”

    “是个禽兽!”高廷舜干脆开骂了。

    梁若媞对管风春的怨气更深:“休要糟蹋‘禽兽’二字,那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管风春背上的镖伤本就痛得厉害,也自知理亏,不做言语。他心中相当气闷,折腾了好几天,非但没得什么好处,结果还是落了个被囚地牢的下场。

    管风春不做回应,高廷舜和梁若媞骂了几声也就停了。接着又开始说起巩队长来,什么反复

    无常,什么言而无信,反正“卑鄙小人”的帽子已经扣定了。

    何天遥将大厅中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细细回想了一遍,叹道:“巩队长卖相粗犷,实际心细如尘,让人不得不佩服。”

    “那叫老谋深算!”梁若媞撇了撇嘴,“亏他之前还说最讨厌出卖同伴之人,害得我以为他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结果却从背后偷袭!”

    “他那并不算是偷袭。”何天遥反而替巩队长辩解起来。

    管风春本欲说一句:“我都被他击伤了还不算偷袭?”想想还是忍住了。

    何天遥分析道:“他的第一镖故意射偏,目的为何?是为了让我们听到镖声,以便应对。况且以他的实力,一镖仅让管兄伤了些皮肉,可见并未使出全力。”

    颜子召插言道:“关于巩新庆的为人,我确有耳闻。兵士们都说,他虽然很凶,但行事磊落。”

    梁若媞十分诧异:“你都被他关这么久了,竟然还帮他说话?”

    颜子召笑道:“但他并未折磨我,不是么?即便没从我这儿获得什么信息,我也始终皮肉完好。唔,牢饭是次了些,可试想普天之下,又有哪一方的牢饭会给美味佳肴呢?”

    梁若媞叹道:“罢罢罢,你们都说他好,可我们还是阶下囚。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和颜公子似的,一直被关在这儿吧?”

    “‘山前必有路’,先睡上半日再说。”何天遥敲了三下墙壁,然后以包袱为枕,躺了下来。

    高廷舜叹道:“都什么时候了,哪里睡得着哟!”

    颜子召大笑了一声,他已经明白了何天遥的意思:“睡上半日”,意思是入夜之后行动;敲了三下墙壁,是指三更时分;“山前必有路”,并非是常言略去“车到”两字句首,而是指从地牢紧靠着的山体中逃狱。何天遥故意不明言这个计划,应该是担心管风春会再次背叛。

    高廷舜和梁若媞可是没见过何天遥“融石化土绝技”的,哪里安心得了?正好现在管风春同在地牢,两人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有机会倾泻。她们的嘴皮子也确实厉害,尽挑尖酸刻薄的话说,连啐带骂、冷嘲热讽。管风春本就理亏,又不便和女子对骂,只得老老实实把那些话全都听进了耳朵。尽管他一再叮嘱自己莫要在意,可言粗触耳,如何不在意?直气得他浑身忽冷忽热,大汗淋漓。这一通臭骂,持续到守卫送来晚饭才停止。管风春已经躺倒在地,有气无力,仿佛大病了一场。

    夜半子时前,何天遥悄悄将胡蓓璇召了出来。要顶着威压开出一条出狱的通道,必然要消耗胡蓓璇大量妖力。恰好陵光界中还剩下最后一颗离清丹,何天遥毫不吝啬,给胡蓓璇服下。离清丹可以提高服用之人的等级,使得胡蓓璇可以在清微界支持足够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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