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而就

    此时的踏蓝道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在茫茫人群之中找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竺远来料想老太太应该不会对铸技感兴趣,所以只在踏蓝道南边来回寻找。“兴许是看得久了,累了,所以坐在某处休息?”他的目光仔细地在坐席上扫了两遍,并没有发现老太太的身影。“要么是被挤在人群里面?”竺远来开始在每一座战台周围寻找起来。当他走过第三座战台时,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在战台上,等待着精彩对战的开始,此人却是面向人群外,也就是竺远来过来的方向。

    竺远来侧身想过去,那人却横挪了一小步,依旧挡在他身前。看来,刚才打的那次照面并非是无意之举。

    “你很强。”披着斗篷的人原来是个女子。竺远来暗暗吃惊,他自己就不矮了,这女子的个子竟比他还要高一个头。女子的声音很奇怪,似乎是染了风寒,鼻音非常重。

    “姑娘认识我?”竺远来问道。

    “并不认得。但我能感觉到。你很强。”女子再次重

    复了那三个字。

    这句话的字数多了一些,竺远来觉得她的口音也很奇怪,虽然每个字的发音都字正腔圆,但似乎发得很用力,导致语句并不是那么连贯。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不是。”女子回答道,“你的身法我看过了,的确不错。期待和你一较高下。”说完之后,她竟直接离开了。

    竺远来望着她的背影,甚觉莫名其妙,这姑娘没头没脑地说了几句话,究竟有何用意?

    眼下找老太太的事更重要,竺远来无暇多想,继续在人群中搜寻起来。可是找了半天,依旧无果。“难道老太太去了铸台那边?”竺远来转到了踏蓝道北边,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在一座铸台边上发现了老太太。

    “大娘,你怎么在这儿啊?”竺远来长松了一口气。

    “别吵,我正在看他们铸造呢。”老太太全神贯注。

    “你闺女受了些伤,你不过去看看?”

    “以她的本事,还死不了。”这漠不关心的回答大大出乎了竺远来的意料。老太太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铸台,目不转睛地看着数位铸匠在那儿忙活着。铸台上,此时正在进行第二批次的铸造。铸匠们各显神通,用独门本领锻打着刀胚、剑胚。要说铸造的三大过程之中,也就这一部分还有点儿看头,后面短暂的淬火和单调的启灵过程更显无聊。每个人锻胚落锤的方式都不一样,在出成品之前很难区分孰优孰劣,况且观众之中“看门道”的少,“看热闹”的居多,见着谁动作花哨一点,就会鼓掌叫好。其实由于法阵的存在,外面的声音并不能传到法阵里面,但铸匠们都能从人们的表情和动作上面判断出来。为了博得更多喝彩,铸匠们使尽了浑身解数:有绕着铸台转圈的,有自己连连转圈的,甚至还有个人夸张到在铸台上方来回翻着跟头落锤。

    老太太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哗众取宠,华而不实。”

    竺远来笑道:“大家都闷头铸造反而没意思,这么看着多热闹啊!反正只要落锤的次数、位置、力道拿捏准了,怎么捶都一样。”

    “呵,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根本不懂铸造。”老太太顿了一顿,又道,“其实一个铸匠的水准如何,从他使用的锻锤就能大致估计出来。尽管如此,我还是对他们抱着一丁点儿希望,期待着能有人惊我一二。可惜,他们还是让我失望了。”

    “他们的锻锤都不行吗?”竺远来还以为锻锤只要能用就行呢。

    “统统不行。锻锤对于铸匠来说就是另一把武器。试想一个九宫级高手,会去使用一把烂武器吗?反之亦是如此,一个一元级低手,也不会去追求什么超极品的武器。所以,什么品质的锻锤,就配着什么水平的铸技。”老太太的话仔细品品还真挺在理,“就已经上台的这两批人来说,每个人的锻锤我都观察过了,全都是糟粕,其主人的铸技也就可想而知了。可是看看他们,不仅不觉得丢人现眼,还要在那儿卖力地演‘猴戏’,真是一点儿廉耻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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