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愧于心

    失望之余,也算有一个好消息——也多亏了金何真不愿意为他人铸宝,所以时至如今,那套乾坤八王鼎的材料以及配比,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

    至于当初金何真为何破例为花珺一脉铸鼎,他向众人讲述了一段往事。

    那是在一座冬日大雪的酒楼之中,一名白衣女子正倚着栏杆望着大雪出神,因为客满的酒楼无桌可坐。恰好,旁边一桌独饮的酒客拉另一桌的酒客同坐,于是腾出了一个空桌,女子就坐下了。

    女子似有心事,一直望着窗外沉默不语。但旁桌那两位临时凑在一起的酒客却非常聒噪,天南地北地胡谈乱侃。女子皱着眉头,忍受着两名贪杯之人的嘈杂言语,直到其中一人突然提到的“炼毒”一词跃入了女子的耳朵,她才开始留意起两人交谈的内容。原来,那人是一名炼毒者。

    炼毒与炼药并称炼丹一道的两技,事有凑巧,另外一名酒客正好是个炼药者。世俗来看,毒害人,药救人,乃是两种针锋相对之物,那两名酒客遂争论起来。这番争论对女子来说倒是有趣,她仔细倾听着,时不时莞尔一笑。

    也许是酒多气壮,两名酒客在对彼此的言论皆有不服的情况下,竟提出较量一番——炼毒者下毒入酒,两人同饮,炼药者来解之。若解得,炼药者赢;解不得,炼毒者赢。

    一听有人要使毒,其他客人纷纷结账离去了,谁也不愿意留在这两个疯狂的家伙身旁,酒楼中唯剩下两名酒客和白衣女子三人而已。

    以酒楼厨房中的食材为原料,制毒、下毒、饮酒、制药、解毒。此五步骤为一个回合。炼毒者着实厉害,竟以常见的食材配出了十余种毒;而炼药者也丝毫不弱,同样以食材配出了相应的解药。在此期间,白衣女子自始至终一直在默默地品茶。

    终于,十二回合之后,炼毒者技穷,看来是炼药者胜了。酒,也喝完了。

    可炼毒者不服输,他又拿出了一种秘制奇毒,号称此毒天下无药可解,唯有用他自己炼制的另外一种毒以毒攻毒方可化之。炼药者对此亦不信服,提出以身试毒。

    当炼药者即将服下毒丸时,毒丸却被一只纤纤玉手给抢了过去。两人抬眼一看,正是那名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仔细看了看、嗅了嗅毒丸之后,抛还给炼毒者,对炼药者说了一句:“他在骗你,此毒丸无毒可化。”

    炼药者迟疑了。未等炼毒者发怒,女子又笑道:“但却有药可解。”

    “不可能!此毒乃我秘密研制,尚未使用过,怎会有药可解?”炼毒者对自己的炼毒水平十分自信。

    “你只是看了看样子,闻了闻气味,就能判断出无毒可化、有药可解?我浸淫炼药之道多年,自忖水平不低,尚且做不到。姑娘此话未免太危言耸听了。”炼药者对自己的炼药水平同样胸有成竹。

    女子并不多言,向炼毒者伸出了手。

    “哼,想死我就成全你!”被激怒的炼毒者将毒丸一分为二,塞给了她一半。

    女子一口吞下半颗毒丸。随即又从背上的包袱中拿出了几种丹丸,分别以旁桌的酒、茶就着服下。“咔嚓”一声,酒杯和茶杯被她的双手分别攥了个粉碎,她从容地离开了酒楼。

    炼毒者目瞪口呆。

    炼药者不服,拿过另外一半毒丸服下,却险些丧命。危急之时,楼下再度传来了女子的声音,这也成了炼药者的救命稻草:“我方才辨闻过了阁下身上的药味,你自有丹药可化此毒。两位皆是炼丹之道的高手,但毒与药并非是赌气玩笑之物,望两位切记。”

    ……

    听完这个故事之后,花清雨激动地说:“那女子应是我花珺一脉的前辈!”

    “没错。但那两位酒客的来头更大。炼毒者,乃是昌阳大君余子齐;炼药者,则是华林大君尚兴杰。自此,他二人深知白衣女子的毒、药技艺远超自己,如不为自己所用,将来必成阻碍。所以要么拉拢,要么消灭,两者当选其一。后来他们又得知,那女子乃是花珺一脉的门人,于是,拉拢或消灭的范围也随之扩大到了花珺全脉。”金何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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