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双绝

    “赌注是什么?”梁飞廉问。

    尚兴杰捋须笑道:“命!由他下毒到酒中,我们同饮而尽,然后由我来解毒。如解得掉,那说明我的炼药术比他的炼毒术要高明。若解不掉……那只能承认他的毒更加厉害了。”

    元帅们听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算是哪门子的“打赌”?以尚兴杰的角度来看,相信自己的炼药术能够解毒,故而胆敢以身试毒,虽然很冒险,但尚且算是说得通。可从余子齐的角度来看,就未免太荒唐了些。怎么,对自己炼制的毒十分自信,宁肯亲自服毒身死以证毒术高超吗?真是个疯狂的家伙。

    “这不是因为酒喝多了嘛!再说我们打的赌还有个附加条件。只可用酒楼厨房中的各种食材为材料,当场炼制毒与药。随身带的各种毒、药无法证明真是个人亲手所炼,所以不可用。”尚兴杰解释道。

    听到这儿,云屏翳松了口气,笑道:“呵,有意思,如此才像是两个醉酒之人在闹着玩。以食材炼出的毒,想必毒性算不得厉害吧?”

    “那可不是。酒楼厨房与仓库中的存藏算是丰富,即便不是常见的炼药材料,我也能炼制出不下几十种专解各种毒的良药。同样,对余子齐来说亦是如此。不过半日工夫,那家伙居然就用厨房的炉灶捣鼓出十几种毒来。我也不甘示弱,喝下毒酒之后,根据中毒之感用另外一座炉灶将解药一一调制出来。在见识过了彼此的本事之后,我们也对对方肃然起敬。不过,打赌算是我赢了,因此他心中并非那么舒坦的。直到最后一杯酒下肚之后,他对我说,有一种毒,是他秘制而成的,自诩天下无他人可解,只有他自己炼制的另外一种毒方可以毒攻毒而化之,那一日虽然他的毒我都解了,可无奈受到材料与时间的限制,无法发挥出他的真正本事。我听了,当然不服。要知道我炼制解药也受到了同样的限制。于是,我就提出,把那毒药给我试一试。而他拿出来的,正是九炼化魂丸!”

    梁飞廉叹道:“好阴险的家伙,这分明是要害了你啊!倘若解不了毒,我敢保证他一定不会把另外那种解毒的毒给你的!”

    尚兴杰轻笑:“其实那是谎话,根本就没有毒可以化解九炼化魂丸。他那么说正是为了激我将毒服下。而我也没法怨他,毕竟是我自愿上钩的。吃了九炼化魂丸之后,仿佛坠入云雾之间,身体僵化,冷热不知,但疼痛感却放大至无穷。余子齐他不过用指甲在我手心掐了个印子,我却疼得哀号连天、涕泪横流,跟疯了似的。他事后跟我说,中了此

    毒至深之人,无一例外,都是被轻轻一碰或是稍稍一磕给活活痛死的,哪怕是在街上淋了一滴雨,也会觉得脑袋炸裂,当场摔倒。而这一摔,命也就摔没了。”

    “竟然如此古怪!”元帅们尽管见多识广,此时也只有慨叹的份。九炼化魂丸与他们意想中的天下奇毒实在相差太多了,一般烈性毒的中毒症状大多表现以溃烂、化脓、溶血、腐蚀等等,像这种外表看来安然无恙而内心却天翻地覆的中毒致死之状,还是头一回听说。

    “那后来呢?”梁飞廉问。

    “情急之下,我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服下了刚刚炼成的第一颗、也是唯一的一颗九转归元丹。天不绝我,竟恰好能解那毒。余子齐那家伙显然惊讶万分,从那以后,我们也牢牢记住了彼此的名字。多年之后,我们都登上了大君之位,但我永远记得那一场雪天酒楼中毒与药的较量。在外人看来,我和余子齐是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实际上却不尽然。我们之所以为友,不过是因为不想与对方为敌罢了。”尚兴杰道。

    “没想到,大人与昌阳大君当初还有这么一段奇妙的过往。”郑丰隆道。

    “嗯。的确奇妙。”尚兴杰点了点头,心中却多说了一句话,“还有那个白衣女子,更给这段经历增加了一分神秘。”

    “再说这次吧。”尚兴杰终于把话题拉了回来,“那伙人当中的妖族数目显然超过了七个,而且飞廉说了,他与那个名叫萧天河的这两次在飞云城外的相遇,那小子都与妖族为伍。我突然怀疑起来,那小子是不是背负着什么秘密。飞廉,你说他是个飞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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