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变喑聋

    既然没有屋顶,那就是“家徒四壁”了,若不能遮风挡雨,真不知道这种房子有什么用。与其相信是年久失修,何天遥更倾向于此乃剑仙的特立独行。

    十日后的一天清晨,当楚元晖为何天遥做完例行的检查之后,简单地说了一句:“可以睁开眼了。”

    何天遥缓缓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明媚晨曦,火堆灰烬袅袅升起的一缕青烟,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久违的愉悦。

    他也终于看清了楚元晖的这间房屋。原本他以为此屋是“家徒四壁”,现在看来还是高估了。其实严格来讲,这里连“房屋”都算不上。几块粗糙的木板拼揍起了三面“墙”,另外一面竟然是黄土。黄土呈斜坡状,上面满是枯黄的草根,其中还夹杂着突兀的岩角与凌乱的碎石。因为前夜那一场雨的缘故,黄土融成了泥浆,流得满地都是。很显然,这个破陋的“屋子”是搭建在山坡之上的。

    房中的摆设更为简陋。一块算不得平整的石板一端搭在山坡上,另一端下面垫着一块岩石,如此就是一张“桌子”。桌子两侧各有一个削平的树墩,这就是“凳子”。何天遥所坐的床则是一张铺了蒲垫的木板,同样也是搁架在石头上。除了这一“桌”、一“床”、两“凳”之外,房中再无他物。

    “你平时就住在这儿?”何天遥难以置信地望着正在清理灰烬的楚元晖。

    “随遇而安而已。”楚元晖头也不抬,淡淡一笑,“蒋大哥的窝儿也不见得比我这里好多少。”

    何天遥这些年来一直跟随蒋承栋在

    远海孤岛上避世隐修,居住环境自然优越不了。但回头想想平生以来遇到的几位剑仙:晏林松在夜哭谷的岩洞中为妻子守灵;公孙就装成医者住在潭州城不知名的小巷;蒋承栋隐居于偏远海岛;楚元晖则落身于如此破落偏僻的地方。除了公孙就之外,似乎每一位剑仙都在刻意避开尘世。若非为了暗中寻找“萧夫人”的下落,恐怕公孙就也会跟另外三位剑仙一样吧。

    何天遥活动着上肢的筋骨,十天来一直久坐,似乎骨头都变松散了。

    “你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可以下床了。”楚元晖站起身来,走到了没有“门”的门口,侧头道了一声,“对了,一会儿你可以去隔壁看一看,也许……有一个惊喜。”言罢,他负手向远处走去,看似步履缓慢,速度却很快,仅仅数步就消失在了远处的树林之中。

    “有什么惊喜?故弄玄虚……”何天遥手一撑跳下床来,“嘶——”他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双腿发软差点儿摔倒在地,还好及时扶住了床沿。“奇怪了,这次的伤势怎么会这么严重?外伤仅是剑伤,即便伤及脏腑也不会浑身酸痛啊……似乎还有挺严重的内伤……”他一边慢慢左右扭腰,一边站起身来。

    “他该不会想送我点儿什么东西讨好我吧?”何天遥咕哝了一句,走出了屋子。

    木屋一面靠着山坡,另外一面还有一个同样简陋的房间。但不同的是,那间房屋有屋顶。之前由于何天遥休养的床就在隔墙边上,视线被挡,所以竟一直没有发现旁边还有个屋子。

    那屋子也是有门洞没门扇,有窗洞没窗棂。“莫非里面有人?”何天遥向门口走去。天已大亮,可房中却是昏黑无比,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当他正要跨入房中时,一道淡淡的光壁却突然在门口闪现,轻轻地将他抬起的脚弹了回去。

    原来如此,楚元晖已在房中布下了一个禁制,难怪看不清屋中的情形。

    对何天遥来说,破除这点儿遮光挡风的禁制当然不在话下。他轻轻释放一股灵力激荡,将禁制光壁给震碎了。

    房中的摆设同样十分简陋。床板上,正坐着一名女子。

    何天遥惊呆了,那清秀的面容,那利落的短发,那朴素的灰衣,不正是花清雨吗?

    原来她还没有死!

    “清雨姐!”何天遥兴奋地呼喊,一步蹿到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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