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入化

    挥剑斩断天外陨铁锁链之后,何天遥对两个孩童道:“你们乖乖地在这里等我,舅伯去去就来。别担心,那几个坏蛋都死了!”在花清雨闭上双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心中对另外昏迷的两人判了死刑,只不过,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

    两个孩童乖巧地点了点头。何天遥退出了癸字号囚室。他必须去看一看丙字号囚室中的那个可怜人到底是谁。

    囚室门上挂着锁,何天遥也懒得去翻找钥匙,直接一剑砍断了插销。这插销,居然也是由天外陨铁制成的。

    巨大的声响也没有令那可怜的人动一下,房中仅有似有似无的呼吸声。何天遥一步步靠近,眉头越皱越紧。

    那场景实在是太凄惨了!被砍去四肢的躯干被铁锁一圈圈当胸箍紧,甚至勒入了皮肉之中。铁锁的两头是两个拇指粗的铁环,分别从肩胛处穿过。木架下满是黑褐色接近干涸的血污,四肢断口处还在时不时滴下几滴毫无生气的血。可以说,生命正在逐渐远离那可怜的人,剩下的仅有这残破的躯干而已。

    撩起下垂的灰白色长发,露出了被折磨得三分像人、七分似鬼的面容。斑驳的疤痕、血坑无一不记录着此人所遭受的巨大痛苦。更让人心颤的是,他的耳朵已被削去,鼻子也被割掉,双眼亦被挖出!人有七窍,而他的脸上却只剩下了六个大小不一的黑洞。

    仅剩的嘴也好不到哪儿去。皲裂的嘴唇呈现出可怕的黑紫色,凹陷的脸颊证明其牙齿皆被拔出,可以想到,他的舌头也一定不复存在了!

    活脱脱的一幅人间炼狱图。

    “陆……陆师兄,是你么?”何天遥此时甚至希望他已经死了。

    可是,他还活着。从干瘪的口中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叹息,那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脖子,也许是他身唯一能动的部位了。

    虽在摇头,两滴清泪却从空洞的眼角溢出。

    “陆师兄,真的是你!我马上救你下来!”何天遥顿时泪如雨下,伸手想救,却不知从何下手,铁锁经过漫长的捆绑已经与皮肉长在了一起,他最后只得连木架带人一并卸下,放在了地上。

    “嘶…

    …我不行了……”含糊不清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重重敲打在何天遥的心头。

    “不,不会的!陆师兄,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何天遥放声大哭。

    “唉,保重……”又是一声长叹,他的头歪到了一边。

    何天遥沉默了片刻,骤然仰天声嘶力竭地咆哮:“你们这帮狗杂种!老子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失去了理智的何天遥抄起巨阙剑,几步蹿到庚字号囚室中,对着钱丘遂就是一阵乱砍乱剁,被毒昏的钱丘遂连吭都没吭一声就迅速化作了一摊肉泥。

    何天遥紧闭双眼,边吼边砍,任凭迸飞的热血碎肉溅射在自己脸上,可即便如此,也难消他心头之恨,他觉得胸口就快要炸开了,满腔的怒意似乎将他变成了一个凶残杀戮的魔尊,脑中近乎一片空白,唯有复仇!复仇!复仇!

    可怕的切肉断骨声与野兽般的怒吼声争相交错,吓得癸字号囚室中的两个孩子紧紧抱成一团。她们知道那是一直对两人和蔼可亲、疼爱有加的“舅伯”的声音,可她们不想去看,也不敢去看,这对她们来说或许更好。

    可悲的钱丘遂很快连骨头都被剁成了一堆残渣,何天遥近乎变成了一个血人。待到剁无可剁之时,他又来到了卓清风身旁,抓起脖颈揿在了墙上。

    “卓老狗!你胆敢害我陆师兄,害我清雨姐,他们所遭受的痛苦我定要千百倍地还给你!”何天遥手起剑落,切掉了卓清风左手小指的第一关节,“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快的!我要一根根切断你的骨头,一片片挖下你的血肉,让天下所有毒虫都来啃噬你这肮脏的皮囊!”何天遥已近乎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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