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日下

    唐君荷如今的住处在群峰之间的一处山沟附近。周围草木稀少,砂石遍地。孤零零的木屋覆盖着薄薄的一层杂草,何天遥见了甚至都怀疑这间简陋的房屋能不能挡风遮雨。此处较天道山卫空峰的竹园,可谓是天地之别。

    “太过分了吧!居然让师姐住在这种地方?”何天遥非常恼火。

    唐君荷安慰道:“别生气,是我自己要求住在这里的。修仙者无欲无求,不过是用来冥想的容身之所,豪华也好,简陋也罢,我不在乎。我只是喜爱这里独特的恬静。在人多繁杂的青龙宗,如此鲜有人来的地方可是十分少见哦。”

    “当然咯,如此破败的荒山沟,大概除了师姐之外不会有人愿意来吧?”

    唐君荷只是笑笑,推开了门。

    房中收拾得十分整洁干净,在一侧的墙上挂着一个灵龛,其中供奉着师父余瑞江与师娘花千雪的牌位。

    何天遥冲着牌位拜了三拜,又在墙根的蒲团上跪下磕了九个响头。

    “师姐,为何不将师父的牌位与师娘的并排放?”看见余瑞江的牌位在花千雪牌位的斜前方,何天遥起身后顺手将牌位挪了一下,放在了一起,“这才是夫妻牌位的放置方法,你不见他们的墓也是并排砌筑的?”

    “哦,我不太懂规矩,只道是‘以师为尊’,我就将师父的牌位放在前面了。”

    何天遥走到桌边坐下:“师姐,你说现在我们能够向谁寻求帮助?你可认识赤日脉中能说得上话的人?”

    唐君荷摇了摇头。

    “那太清脉里有没有长老级的人物可以出面?”何天遥又问。

    唐君荷回答:“我说过了,青龙宗八大宗脉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和睦的。再说管理自己宗脉的事还忙不过来呢,恐怕不会有人愿意为了没有证据的消息而前去赤日脉查问的。”

    “那岂不是没办法了?陆师兄又不在,那周长老他们呢?”原

    先太清宗的三长老周鸿语在何天遥的印象之中是个比较可靠的前辈。

    “原先的长老们在这三十多年期间要么升入大乘进天成山域了;要么就是不愿趟宗脉势力争夺这趟浑水,主动卸任,独自隐修;要么就是被新继位的长老们以各种手段逐渐架空,甚至被逼迫交出了长老之位。总之现在的长老们都不是那么可靠。”唐君荷无奈地说。

    “怎么会这样?”何天遥失望至极。

    “按原先的规矩,达到寂灭境界就能担任长老之职,随着修仙者的增加,长老会变得越来越多,因此不合时宜的规矩就得改一改了。现在的新规定是:每一宗脉长老十二人,由宗脉的修仙者投票决定。”

    “那岂不是更加助长了宗脉内拉帮结伙的恶风?这新规矩可真是够烂的。”何天遥抱怨道。

    “谁说不是呢?这也正给了像钱丘遂那样的人登上高位的机会。他坐稳长老之位以后,愈发变本加厉地拉拢下层次修仙子弟,以便巩固自己的势力,并将亲信扶植起来也坐上长老席。如此的恶性循环在八大宗脉中都存在。起初这种行为只在暗中秘密进行,后来当其他正直之人发现新规矩的弊端时,有心无力、回天乏术,拉帮结伙从而操控大局的情势已经一发而不可收拾,那些结火的势力已经壮大到足以影响宗的格局走向,最终诸多值得尊敬的前任长老都被挤兑出了宗派的管理层。”

    “那钱丘遂那厮为何不直接坐大,当宗脉之主算了,弄个三长老来当有什么意思?”

    “他那‘赤日脉三长老’的名号不过是个表面的幌子,赤日脉的大长老与钱丘遂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其实钱丘遂正是大长老培植的亲信,因为钱丘遂担心自己的实力不够不足以服众,于是便装模作样地扶植了一个二长老坐在自己之上,其实那个形同虚设的‘二长老’根本没什么权力,也没有什么势力,只是个傀儡而已。赤日脉真正的操控者就是大长老卓清风与三长老钱丘遂。所以我说你冒然前去赤日脉,恐怕会被他们颠倒黑白,以寻衅滋事之过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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