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是只狼,对内是条狗

    赵周韩倒是挺镇定的,小孩子发烧感冒很正常,以前也遇到过几次,正常看待就行。

    “别太担心了,小孩发烧是增强免疫力的过程。”

    “我不想跟你说话。”

    “……”

    到了最近的医院,果果醒了,不是睡醒,而是肚子痛醒的,他的小脸皱成一团,身体一个劲地蜷缩着。

    赵周韩也慌了,以前几次发烧,可不这样啊。

    “果果,果果,哪里痛?跟妈妈说。”

    果果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捂着肚子,说:“妈妈,我要上厕所。”

    赵周韩赶忙把他抱进了洗手间。

    上吐下泻。

    池小叶在洗手间门外踱来踱去,就听到果果一直吐一直吐的声音,心如刀割。

    情急之下,她依稀想起,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在一间静谧的海底房间里,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想起孩子嗷嗷的哭声,非常的洪亮。

    她想起,那孩子就像一个粉红色的肉团,又小又软,睡着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吮着小嘴唇。

    她又想起在瑞士银行的那一场激战,外面枪林弹雨子弹乱飞,孩子吓得直哭,她抱着孩子,轻声安抚,没几下,孩子就睡着了。

    当时赵周韩和阿烈缠斗不止,赵周韩身中数枪,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是,她就把孩子放在了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跟阿烈的人对抗。

    她记得,她用一条玻璃碎片刺穿了一个雇佣兵的脖颈,还扎进了阿烈的胸膛。

    “阿烈……烈哥……”脑子里一阵剧痛,她不得不抱扶住自己的额头。

    ——“你不动手别后悔,我是不会手软的。”

    ——“烈哥,你说,你小时候养过一只猫就叫阿水,很黏你,很可爱,好像能理解你一样……后来,你把它踩死了……”

    ——“烈哥,我不想当阿水,更不想当你的宠物,我做梦都想回家去……烈哥,你就让我的孩子回家去吧,好吗?”

    ——“小叶,小叶……对不起,我来晚了……”

    ——“孩子……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带他……带他回家……”

    ——“小叶,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我好想你,好想爷爷,我……好想回家……”

    记忆中,有阿烈的声音,有赵周韩的声音,那是她三年前“临死前”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身体被打穿的剧痛仍然很清晰,但是,都不及和赵周韩生离死别的痛,那种痛,沉淀了三年,封锁了三年,此刻突然钻进了她的脑海,让她泪流满面,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