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同庚人已老

    他不由得离开座位,颤巍巍的走向那个红衣公子哥坐的桌子,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孩子,老眼昏花到连这个年轻人是谁家的孩子都看不清了。

    那红衣公子哥其实是双手耽在桌子上,趴在胳膊上,故此脸庞一直都没有露出来,听见有人走过来才懒洋洋的抬起头,却瞥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在自己面前老泪纵横。

    于新郎打量着眼前之人,似乎有几分眼熟,只见老翁颤巍巍的开口问道:“您可是于大家?”。

    “你认得我?”于新郎并不否认,用胳膊撑起自己,倚到了椅子背上,神色淡漠,故人与否意义不大,无非就是值得他是否多聊两句,仅此而已,他和这座咫尺城的因果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偶有小事两三件,无足挂齿。

    “既然是于先生,那么找着艳骨也就不奇怪了。”老展柜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什么,“你既然知道艳骨,想来手里也应该藏有几坛吧。”于新郎听到艳骨二字,睁开了微眯的双眼。“于先生可记得梨园坪的老班主段星澜?”老展柜并不答话,反倒问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刚才自己有些唐突了,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于大家长相是这般无误,可是那位于先生却是与他同龄之人,甚至比他还要大上几年,保养的再好也总不会四十二年来一点模样都未变吧!

    “梨园坪老班主?”于新郎打量着眼前人,这个老翁确实是和那位老班主样貌相似,开口道:“老班主人是很不错,当年我不辞而别,愧对了老班主,不过我记得老班主的名字应该叫段终执,你是当年的少班主吧!段星澜是你的儿子,当年我走的时候你儿子刚满月!”于新郎笑眯眯的看向眼前搀扶着老爹的中年人,“你就是阿澜吧。”

    老掌柜直接挣开了儿子搀扶的手臂,扑通一声跪在了酒桌前面,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于先生,没想到我都快死了竟然又见到了你。”“佟裳,别这样,起来说话,后面你那些老哥们都在呢!我可不敢犯众怒。”于新郎只得起身和少掌柜一同将老人搀扶起来,拉开了对面的椅子,让老掌柜坐在上面。

    “佟裳,许多年未见了,怎么还是这般容易激动?你年轻时就这样。”于新郎再次落座,看着这个垂暮老人,记起了他年轻时的容貌,还有许多琐事,两人虽然同在一座咫尺城离,但是一个是家境殷实的于家少爷,一个则是跟着父亲一同走街串巷卖艺勉强混一口饭吃的穷苦孩子,交往实在不多。

    于新郎因为从小就喜欢唱戏,双亲又在一场意外中去世,所幸多年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再加上性情早熟,简单的处理完父母的后世之后,家中生意在这个年纪不过十余岁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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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打理下也未落下,也不过就是从少爷,成了老爷。

    再到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于新郎索性将店铺悉数变卖,图一个清闲,有事没事的就喜欢往各个酒楼里跑,听戏学戏,一年下来竟是蛮学了几出戏。

    学了戏于新郎又动了进戏班子的想法,无奈的是于家年轻的老爷名声太大,那些个戏班的班主没有不认识他的,都觉得他在和自己逗乐子,哪有荣华富贵不去享受,来和这帮子比起要饭的也好不到哪里的戏子一起唱戏的?也没放在心上,都是嘴上答应,转眼之间就抛到了脑后。

    偏偏梨园坪老班主段终执看出了这少年的诚意,于是丢下了一句话:“于老爷,您要是逗乐子也甭拿咱穷人逗,穷人的时间便宜,但是干一天好歹还能填饱一家老小的肚子,您家底厚实,咱真没法比,唱戏是个苦活计,这个中辛酸只有咱肚里清楚,吃的住苦,今天之后卯时您就到西城门找我,行吧。”丢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老班主未曾想这一句话硬是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如果没有这一句话,日后咫尺城应该就不会有那位戏台上即是一座天下的传奇戏子,也不会有梨园坪几年内从整个行业细枝末梢的存在,一跃成为能够凭借一人之姿力压整个梨园行业的传奇,段老班主晚年的时候每每喝酒喝到尽兴总会念叨一句话:“那小子真他娘的是祖师爷赏饭,也亏了我慧眼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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