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回 坐而论道斥奸贼

    且看那司马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伏在铜案之上,冲着那韩追微笑着说道:“请韩先生见谅,此地不比军中,更比不得我们承天府的皇宫,故而席间无以为乐,只得以此助兴!”说罢,便起身点出两员兵将,将自己的佩剑抽出,反手抛给其中一人。

    “命你二人身前舞剑,以助酒兴!”闻听司马佐如此吩咐,那二人丝毫不犹豫,各自仗开兵器,登时便比斗在了一起,剑锋相缠,火星四溅,各不相让。而那亭台之上的司马佐见状,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头来静静观察那韩追的表情变化,却不想那韩追却拱手说道:“司马将军这是何意?莫非是要效仿当年思楚霸王鸿门设宴,范增遣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事么?”

    司马佐闻言佯装不知,赶忙解释道:“确无此意!确无此意!还请韩先生莫要误会今日之宴,非是鸿门宴。先生并非汉高祖,我也并非楚霸王,何来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说?请先生宽心,实在是此地无以为乐,只好以此助兴。若是先生介怀”

    司马佐快步走到亭前,对那尚在舞剑的二人吩咐道:“你二人且听将令!小心舞剑,切不可惊扰了韩先生,未经本座准许,不得靠近风来亭一丈之内,保证韩先生的安全,汝二人可听明白?”那仍在比武斗剑的二人未曾停下片刻,而是朗声回应道:“谨遵军令!”那司马佐安顿好了一切,这才回身微笑着问那韩追道:“但不知如此这般安排,先生该满意了罢?”

    韩追微微一笑,其实方才他乃是有意试探司马佐,并无他意,韩追相信他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司马佐并不会贸然在此将他杀死。故而从容应答道:“司马将军顾虑周到,实在是用心了。”奈何他自己心知肚明,无论是先前的席间的酒菜,还是佯装无意间提起的军令,以及这军士舞剑助兴,不过都是那司马佐摆出的戏码罢了。

    他为了让韩追看见他卫军的兵强马壮,将帅勇猛,真是煞费苦心。但韩追看在眼中,心底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两人重新入席,重开酒宴,司马佐先行敬酒说道:“想来先前先生曾在城楼之上,大骂在下,称在下乃是认贼作父,为虎作伥,今日学生有幸请来先生赴宴,自然要趁此机会好好讨教一番,但不知何为虎,何为贼?”韩追不紧不慢,徐徐抬起右手,探出食指,落在那北面方向,环顾四周,似笑非笑,朗声说道:“今日之席间,在此地的诸位,皆是猛虎”

    此言一出,倒叫那司马佐面露微笑,他甚至天真的以为,这韩追定是被他方才的阵仗所震撼,已有投诚之意,故而将言语来附和应承,但不知那韩追话未说完,又紧跟一句道:“但在此地的诸位,也都是恶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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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听此言,那司马佐的表情微变,但却无有甚么过激的反应,但他能控制得住自己,却控制不住身旁副将的心思。且看那副将闻言勃然大怒,就要拔剑,幸得被那司马佐及时阻拦,同时以眼神呵斥,示意他不得肆意妄为,暂且退下。那副将只好遵命照办。

    可那韩追似乎并不在意周围那如虎狼、似刀剑一般的灼灼目光,竟然站起身来,高举酒爵,慷慨激昂的朗声说道:“天数大变,九州崩裂,百姓流离,万姓罹难。田野之间,荒草杂声,残砖破瓦,白骨累累,战火不歇,饿殍遍地。有德之人四海为家,无依无靠。无德之人借机上位,窃取神器。群贼相争,愚者为大,身居高位,确如傀儡可笑可笑,真是乾坤颠倒,黑白不分。而如此混乱之始末,皆是因一个贼字。”

    再看那司马佐,闻听韩追如此言语,面色凝重,眉宇间飘出淡淡一缕杀气,沉吟许久,才开口问道:“敢问先生,如何解释?”

    “世上有小贼大贼之分。所谓小贼,不过窃物伤财,受人摆布。若擒小贼,则该以绳索捆之而赴衙门,脊杖监禁,应有律法惩处。而大贼,窃国伤人,颠覆乾坤!此等贼子,实该是死有余辜,天地不容!”韩追指着头顶朗声骂道,随后那高举的右臂又徐徐落下,在众人身前扫过,指尖掠过的每一张面孔都是杀气腾腾,恨不得上前将他刀劈斧砍,撕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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