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回 羌笛不度赤心关

    闻听此言,那邱望双目噙泪,徐徐站起身来,手里还攥着那墨迹未干的毛笔,任那滴落的墨珠将写了一半的征兵文书尽皆污染,也毫无察觉。“二少将军”悲愤交加的邱望自知他们已然陷入无敌的深渊,但他并非惧怕,而是被孟心的仁义忠良所感动,纳头便拜道:“二少将军!末将邱望,愿遂将军出生入死,虽肝脑涂地,九死不悔!”

    “邱望将军快快请起。”孟心忙回身将其扶起,四目相对,愁肠满腹,紧紧攥着彼此的双手,孟心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时不我待,邱将军,拜托了!”且看那邱望后撤两步,紧紧抱拳,郑重其事的拜了又拜,这才转身快步离开,而那孟心裹了裹那温暖的狐绒大氅,又从怀中取出一支羌笛,这本是幼年时孟克亲手赠与他的礼物,他一直保存至今。

    独登城楼,遥望天地,羌笛声飘散千里,闻者皆感怀伤悲,泪如雨下,孟心双目无神,呆呆的倚在城墙边,思绪也随着那羌笛声逐渐远去落在那隐蔽在赤霞山谷内的北军营中,叫北军将士听了,竟也勾起那心底思乡之情,皆泣不成声,哀声遍野,而那正与诸将商议军机大事的沈钦闻声钻出营帐,眯着眼仔细听了一阵,那悲戚惆怅的曲调,长叹一声,并无言语。“兵魁大人,一切准备就绪。”身旁小将上前禀报道。

    “传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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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起身,四更造反,五更进军,准备攻城!”沈钦虽被那羌笛的曲调所感染,但却并未改变进军的计划,传令下去后,便独自回帐中暂歇,准备明日亲自率军出发,开始与南理城的姜军,最后一场决战。

    “大漠银沙暗,雪满西山寒。征人白发泪,少时入边关。多忆往日苦,常叹来年短。何日能得还,解甲归田晚。铁甲生血虱,金刀亦冻断。报君思明台,忠骨赤心传。”满怀愁绪的孟心辗转反侧,又登上城楼,眺望远处。扶着城垛,与那些日夜守城的将士一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夜无事,却是一夜未眠。

    眼看着东边天际初泛起一卷白浪,云腾风歇,星遥月远,孟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正厅之中盖着那狐绒大氅昏睡过去,而他身旁,则立着那毕恭毕敬,满脸喜色的邱望。“咳咳,咳我睡了几时?”孟心揉着惺忪睡眼,掀开狐绒,起身说道。邱望遂如实答道:“不长。一个时辰不到,二少将军还是多休息些好,免得捱坏了身子。”

    孟心闻言,轻声一笑,自我调侃道:“若是我这般娇弱,还未曾吃甚么苦,便捱坏了身子。那就不必到此出来白费心思了。在承天府做富家公子,终日吃喝玩乐,难道不比这南理城要轻松得多?”孟心的笑容虽有些牵强,但感染力却依旧很强,邱望也不由自主的微笑起来,略带歉意的说道:“是末将失言,请二少将军莫要怪罪。”

    “无妨。”转过头来的孟心忽见邱望脸上挂着那若有若无的笑容,眼眸之中更是难藏少有的喜色,在如今这个阶段更是难得,故而孟心颇为好奇的问道,“邱将军为何喜上眉梢?莫非有甚么喜事莫非是援军到了?!”孟心激动地问道。虽说邱望不忍心浇熄孟心那难得的希望,但他还是干笑两声,颇为无奈的如实说道:“并非如此”

    孟心并无多大反应,亦无多少失望,倒不如说,本就无有多少希望,闻言也只是哦了一声,徐徐点头,又自嘲似的轻笑着摇了摇头。邱望生怕他因此失望,急忙上前说道:“请二少将军与我一同前往,自有分晓!”孟心闻言微微一愣,但并未提出异议,而是跟在他身后,随他一同来到了城中的一处塔楼之上。透过那塔楼俯视,却看见此处站满了百姓,男女老幼,贫穷富贵,尽皆不论,或手执兵器,或身穿铁甲,或箪壶提浆,或送肉献粮,各出心力,竭尽所能。

    见孟心前来,在城下等候多时的百姓便齐声喊道:“我等愿随二少将军,同南理城共存亡,誓死不退!”孟心闻言大为感动,那眼泪便如决堤的江水,刹那便从眼角滚落,止也止不住。激动的孟心紧紧抓着身旁邱望的手腕,边哭边笑,感触极多。良久,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亦会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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