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设毒计权贵谋长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狄王二人点头若捣蒜。

    “咱家还有一言说在前头。当今圣上毕竟还在位,尔等切莫妄论立储之事。免得触怒圣上,人头不保,还要牵连咱家。”仇宗业立眉怒目,冷言警告道。狄挽凤与王耕连忙答应。此时小厮来报,只说是宴席已然备妥。三人遂起身,狄挽凤与王耕于左右扶住仇宗业,正欲一齐往正厅赴宴,不想却见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的闯入中枢丞府,跪倒在三位大人身前。

    “仇公公,王大人,可算找到你们了。圣上急召公公与大人进宫。奴才找遍了承天府,才寻到此处。”那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脸颊飘红,满额冒汗。王耕见状,心想必是有要事相商,故而不敢耽搁,急忙向狄挽凤辞行:“圣上急召,今日无福消受老弟的宴席了。告辞,告辞。”说罢,便与仇宗业一同离开中枢丞府。

    且说那狄挽凤也不相送,而是微微拱手后,目送着二人离开。待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一直无比谦恭的狄挽凤这才敢直起腰来,背着双手,恢复了他朝廷gāo • guān 的派头。身旁亲信弓着身子自作聪明的说道:“这王大人虽是三品大员,但竟敢与大人您兄弟相称,实在是太过无礼。”

    狄挽凤并不动怒,嘴角反倒挑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冷笑一声说道:“哼。那又如何?这王耕看似是个直性子,直来直往,无所顾忌。却能在官场之中纵横捭阖,如鱼得水,你觉得他会是个简单的人么?还有那老太监。阴阳怪气,城府极深。这两个人都不是凡俗之辈,都不好对付。连本丞都要小心翼翼的侍奉,你以为你是甚么东西,也敢擅做评价?”

    亲信大惊,急忙垂头认错道:“是,属下多嘴了。”

    狄挽凤依旧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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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将袍袖一挥,迈开步伐往正厅走去。身旁亲信小步快走,跟随在狄挽凤身后。狄挽凤当即吩咐道:“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本丞已然痊愈,明日即可正常上朝,面见圣上!”

    且说那王耕与仇宗业匆忙赶回府中换好官服,乘最快的马车,快马加鞭,从西门入宫,直入厚明殿。厚明殿乃是皇帝上朝之前更换龙袍,整理仪容之所在。二人入殿之时,当今圣上奉乾皇帝已然换上了一身鎏金赤玉,大红盘锦金龙社稷袍,金丝绣九龙缠身,银线穿明珠熠熠,山河云锦,精致夺目。腰系镶金紫玉带,头戴双龙争珠冠,冠中镶嵌的那颗明珠极为罕见,价值连城。姜朝尚火德,故而以赤黄二色为尊。但姜朝对服饰的控制并不严格,故而百官亦可用赤,黄单色,若是二色并用,则视为谋反。

    年迈的奉乾帝已然六十有八,在位三十四年。须发皆白,干瘦清癯,面黄肌瘦,形脱神衰。还有些驼背,步履蹒跚,咳嗽不止,毫无帝王之相。已是风烛残年时,眼看大限即将至。皇帝老了,脑子也糊涂起来,开始重新谗佞之臣,疏远忠贞良士。又岂是这些时日染了风寒,虽说病体稍有好转,但依旧是双眼微眯,精神不振。

    王耕与仇宗业慌忙上前拜伏道:“臣下(老奴)来迟,请圣上恕罪!”

    “爱卿快快请起咳咳”奉乾帝咳嗽不止,几乎要将胸膛中的心肺尽皆咳出,身旁侍女轻抚其背,小心侍奉,又捧来汤药,喂其服下。王耕与仇宗业领命起身,仇宗业忙上前迎奉道:“陛下病体未愈,三日未朝,为何今日起身,不在昭明殿休息,莫非今日要上朝么?”

    奉乾帝摊开双掌,无可奈何,慌忙说道:“卿等皆上书弹劾那镇北将军尹温烈,手握重兵,十年未平北疆,素有造反之意。朕以如卿等所愿,召他回京,陈兵龙口驿,如今尹温烈奉旨班师,已到龙口驿,即将匹马入宫见朕。如此坦然,是否说明他无有反意?倘若他无有反意,平白无故将他召回,又该如何是好?”

    王耕眼珠一转,思索片刻,便躬身上前劝谏道:“陛下勿忧。陛下乃是君,尹温烈乃是臣。有言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休说那尹温烈素来不敬天子,哪怕他实无反意,陛下召他回来,也无需任何理由。”奉乾帝忙接着问道:“依卿之言,为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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