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九子(4)

    卢仚看到白长空如此做派,听到他宛如叫魂一般凄厉的吼声,只觉浑身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一颗颗的不断冒了出来。

    世上从不缺少吃人血馒头的下三滥。

    但是吃自家儿子的人血馒头,而且吃得如此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卢仚加上上辈子,不要说见过,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咔嚓’声中,沉重的甲胄从北溟戒内无声飞出,一块块厚重的甲胄部件犹如活物,灵巧的围绕着卢仚盘旋飞舞,迅速披挂妥当。

    ‘叮’的一声,面甲放下,卢仚全身都封闭在了厚厚的甲胄中。

    他伸手抓起了沉重的长枪,同样被全封闭的护掌手掌包裹的手指,轻轻的扣动枪柄,发出‘铛铛’脆响。

    刺耳的唢呐声传来。

    从大街的另外一端,一条岔道小巷里,同样身穿童子装,擦胭脂抹粉,扎着朝天辫的白邛跳着诡异的舞步,双手拎着一支铜唢呐,吹着大胤民间的丧葬曲,蹦蹦跳跳的顺着大街到了白家大门前。

    白邛站在白长空面前,将一曲丧葬曲吹完后,这才笑盈盈的朝着白长空跪拜、磕头,然后站起身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个缺口的大海碗,递到了白长空的面前。

    “白家老爷,阖府出殡……风光大葬哪!”

    白邛的声音又尖又细,好似半夜里幽魂的哀嚎,随着风飘飘荡荡的传出去了十几里地。

    整个街坊,一座座大小院落里,无数官宦、名士纷纷逃离自家的宅邸。

    有几个托了关系,好容易在雨顺坊购置房产的巨贾更是一边拖家携口的逃跑,一边絮絮叨叨的问候白长空的十八代祖先。

    白家这宅子不断的出各种幺蛾子,不断的闹出各种邪门事情。

    这一片街坊的房产,都得崩盘!

    以前重金购置的宅邸,以后能打对折售出就算是不错的事了。

    如果白家还继续呆在这里,怕是这一片街坊的宅子打三折甚至是一折都难以出手。

    卢仚的雨顺坊勘察司衙门,就在白家宅子的北面,就隔着一条大街。白阆等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闹腾,卢仚的下属听到动静,纷纷赶了过来。

    卢仚急忙吹了一声口哨,朝着赶来的下属们挥了挥手。

    “退去,死守驻地,不许轻举妄动。这里的事情,不是你们能掺和的。”卢仚厉声下令,将赶来的下属们又赶了回去。

    ‘咣咣’!

    有铜锣声响起。

    白长空的又一个儿子,名叫白崂的,和几个兄弟做同样的打扮,左手挂着一个直径两尺的大铜锣,右手拎着一个木锤,‘咣咣’敲击着铜锣,同样蹦跶着赶了过来。

    “白府出殡,大吉大利!”白崂和三个兄弟站成了一排,笑呵呵的朝着白长空翻着白眼:“白家老爷已经在了,白家三代诸位少爷何在?”

    白家大宅门内,传来了一众白家三代少爷们的惊呼声。

    这些年龄从十一二岁岁到二十岁出头不等的白家少爷,躲在一众家丁护院的身后,看着门外装束诡异、言行骇人的长辈,七嘴八舌的哭喊着。

    ‘伯伯’、‘叔叔’、‘阿爹’……一群白家少爷的哭喊声,让白长空心乱如麻,嘴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悬浮在他面前的锦帕剧烈的震荡着。

    无论是拨浪鼓的‘咚咚’声,银铃的‘叮叮’声,铜锣的‘咣咣’声,还是唢呐尖锐的声响,都在无时无刻的攻击着白长空。

    白长空以一人之力,苦苦抵挡着四个儿子的诡异攻击。

    他心痛儿子们的悲惨遭遇,又被一群不成器的孙子的哭喊声弄得心烦意乱,他体内刚刚凝聚的极乐法力躁动,大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他死死抵挡着四个儿子的攻击,再一次嘶声高呼:“这,究竟是为何?”

    “我白长空,对大胤一番赤胆忠心;我白氏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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