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血战(1)

    若是要类比的话,只怕此人距离华不凡也仅是相差一线。

    不过和自己相比,仍旧是天差地远。

    他斜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张放。他还没有死,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眼睛恳求地看着他,似乎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贺奇杀意大盛。

    对方人多势众,若是要以双刀对战,只怕耗时良久,他再不废话,猛吸一口气。气流轰鸣,一道璀璨的刀光激射而出,擦着剑光掠过,直灌入此人心脏,继而破背而出。

    鲜血飞洒中,刀光若一轮明月,横掠如长虹,将后面紧追而来的数人斩破咽喉。

    七名金牌杀手,犹如猪狗般被随意屠戮。离手刀凶猛绝伦的进攻着实让人敬畏。紧跟贺奇而来的红思雪看到这一幕,只觉的心神摇曳,不能自己。

    贺奇赶到张放的身边。

    令人惊讶的是,张放的剑伤在咽喉之上,贯颈而过,本来早该毙命,而他竟然仍坚持着不肯闭目就死。看着他不住痉挛的面容,贺奇一阵感佩,沉声道:“兄弟,有什么未了心愿么?”

    张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颤抖地伸出左手,将一张汗津津的纸条交到贺奇的手上。贺奇紧紧攥住纸条,道:“好,还有什么?”张放虚弱地笑了笑,用尽力气举起右手,指了指自己,张嘴比划着口型,想要说些什么。

    贺奇用心地盯着他的口型,费力地猜测着:“你想说,我……叫……张……放,你叫张放,是么?”张放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一双失神的眼中,目光渐渐涣散。

    威震江湖的显赫名号,鲜衣怒马的不羁岁月,白衣配剑的潇洒风流,煮酒欢歌的开心日子,就留待来世吧。张放的眼睛渐渐被一阵水雾模糊,渐渐黯淡,一滴清凉的泪水从他的眼中缓缓滑下。

    贺奇慢慢回忆这段剧情,终于对这个并不出名的人有了一点印象。似乎此人手中的纸条就是青凤堂的总部所在。

    这人是个风媒,他探听到消息,正要交给江都的方梦菁,可惜被人半路截杀,未能完成名扬天下的心愿。

    贺奇叹息一声,决定前往江都暂住,顺便突破至炼神境界。

    贺奇三人等本来想租一艘大船沿江而下,但是搜索全身,银根短缺,所以只好租了一艘小船。

    在长江行船,小船与大船的区别十分明显。小船十分逼仄,在上面待得时间久了,令人十分不爽利。

    而红天侠每日运功打通血脉,用易筋经接回折断了的筋络,非常耗神,往往打坐三个时辰后,就倒头大睡,敲锣打鼓都吵不醒他,直到第二天正午。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彭红二人独自相处。

    现下,船近瓜洲,红天侠倒在船舱之中,打着震天的呼噜,只剩下彭红二人无心睡眠,困于晚风之中。贺奇遂有饮酒赏景的精彩提议。

    片刻之后,贺奇已经让船家将碳炉和酒具端了上来,而自己携带的自制熏肉也切了两大盘一同摆在船舱外侧的几案上。老船家看了看这一对奇异的男女,笑道:“两位想要饮酒赏景么?”红思雪的脸莫名其妙地一红,没有答话。

    贺奇笑道:“老人家,咱们闲坐无聊,饮酒赏景为乐,你要不要也来点儿?”

    老船家笑了笑:“我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些酒肉的折腾,只爱吃些青菜豆腐,客官还是自便吧。对了,若你们想要离岸近一些以便赏景,就跟我说,有求必应。”

    贺奇拱手道:“多谢了。”

    此时的天色已经是二更时分,天风轻送,带来早春的料峭寒意,也带走了天上最后几朵迟迟不去的淡淡浮云。长江两旁的春树已经春花胜放,丛丛花树,高低掩映,宛若朝霞中的云朵,朦胧神秘,又如清晨的薄雾。江水流动无声,浪花轻拍河岸,声如胡笳响板,未见其嘈杂,反而衬出一丝宁谧。一盏皎洁明月缓缓升入苍穹,淡如秋水,白如秋霜的月光悠然洒下,将江畔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银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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