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侠?豪强?酒楼讲数(2)

    酒楼的乘客们眼前一花,只见一个道人手中托了一口极大的铜缸,迈步走上楼来。

    这铜缸是庙宇中常见之物,用来焚烧纸锭表章,直径四尺有余,只怕足足有四百来斤,缸中溢出酒香,显是装了美酒,那么份量自必更加沉重,但他托在手里却不见如何吃力。

    他每跨一步,楼板就喀喀乱响。楼下这时早已乱成一片,掌柜、酒保、厨子、打杂的、众酒客纷纷逃出街去,只怕楼板给他压破,砸下来打死了人。

    焦木和尚冷然道:“道兄惠然驾临,却何以取来了小庙的化纸铜缸?衲子给你引见江南七侠!”

    丘处机举起左手为礼,说道:“适才贫道到宝刹奉访,寺里师父言道,大师邀贫道来醉仙楼相会。贫道心下琢磨,大师定是请下好朋友来了,果然如此。久闻江南七侠威名,今日有幸相见,足慰平生之愿。”

    焦木和尚向七侠道:“这位是全真派长春子丘道长,各位都是久仰的了。”转过头来,向丘处机道:“这位是七侠之首,飞天蝙蝠柯镇恶柯大侠。”说着伸掌向那瞎子身旁一指,跟着依次引见。

    第二个名叫妙手书生朱聪。最先到酒楼来的骑马矮胖子是马王神韩宝驹,排行第三。挑柴担的乡农排行第四,名叫南山樵子南希仁。第五是那身材粗壮、屠夫模样的大汉,名叫笑弥陀张阿生。那小商贩模样的后生姓全名金发,绰号闹市侠隐。那渔女叫作越女剑韩小莹,显是江南七侠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焦木引见之时,丘处机逐一点首为礼,右手却一直托着铜缸,竟似不感疲累。酒楼下众人见一时无事,有几个大胆的便悄悄溜上来瞧热闹。

    柯镇恶道:“我七兄弟人称‘江南七怪’,都是怪物而已,‘七侠’甚么的,却不敢当。我兄弟久仰全真七子的威名,素闻长春子行侠仗义,更是钦慕。这位焦木大师为人最是古道热肠,不知如何无意中得罪了道长?道长要是瞧得起我七兄弟,便让我们做做和事老。两位虽然和尚道士,所拜的菩萨不同,但总都是出家人,又都是武林一脉,大家尽释前愆,一起来喝一杯如何?”

    丘处机道:“贫道和焦木大师素不相识,无冤无仇,只要他交出两个人来,改日贫道自会到法华禅寺负荆请罪。”

    柯镇恶道:“交出甚么人来?”

    丘处机道:“贫道闲游有山林,却见一人在林中上吊。那上天有好生之德,贫道便将其救了下来。可那人却大哭寻死,我细细问了,才知那人是法华寺的佃农。只因交不起租子,竟然被法华寺的和尚们抢走了一双女儿,说是要发卖了抵债。柯大侠,你们说,贫道是要袖手旁观,还是要找这贼和尚讨个公道。”

    江南七怪悚然动容。尤其是韩小莹,更是忿然作色。

    空穴来风,绝非无因。丘处机是全真教大有名望的人物,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她不由自主的看向焦木和尚。

    若是按照她往日的脾气,早已拔剑而上,先拿下焦木和尚再说。但如今七怪俱在,开口的人便轮不到她。

    只听柯镇恶道:“扶危济弱,那是义不容辞之事。”

    丘处机大声道:“柯大侠明辨是非,贫道佩服!”

    柯镇恶却又道:“可那人一面之词,只怕令人难以信服。道长可将人带来了吗?”

    丘处机冷笑道:“贫道若没有人证,岂敢随口污人清白。张小四,上楼来。”

    丘处机说了,可楼梯上却不见登楼的声音。丘处机神色一变,后退几步向楼梯口出一看,却见一个瘦弱老者早已胸口中刀,死于非命。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丘处机脸色一变,悲愤道:“好啊,你们法华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shā • rén 灭口。”

    此言一出,焦木与江南七怪大吃一惊,

    焦木本就脸色焦黄,这时更加气得黄中泛黑,一时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的道:“我站着不动,如,如,如何,杀,shā • rén 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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