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摄像头工程

    县衙,后院居所。

    “作孽啊!”

    文知县哀叹一声。

    育婴堂的惨案发生后,他被一群拳民‘请’到现场看了,吓得不成人形,回来后就闭门不出。

    他实际上已被架空,衙门的刑名、钱谷等权力都归了义胜拳的孙坛主。

    在拳民闹得厉害的北直隶,衙门被架空也是常有的事,没想到这股不正之风也蔓延到楚省来了。

    “你好好的传教便传教,偏要害那许多婴儿,真乃蛮夷也,作孽啊!”文知县无力的靠在太师椅上。

    “大人,那孙展堂刚派人来,说要立死难婴儿纪念碑,还要请大人捐钱,写碑文呢。”旁边师爷道。

    “还捐钱?捐个屁,官都没了!老爷我死外边,跳沙河,也不会给他捐一分钱!”文知县一下子坐起,皱着鼻子骂。

    治下闹出这么大乱子,文知县难辞其咎,官位是肯定保不住了,朝廷来治罪的钦差说不定已在路上了。

    “大人,要是不给钱,那孙展堂怕是又要派人来请啊。”师爷在请字上加重了音调。

    “……捐多少。”文知县的声音低下来。

    “少说也得这个数。”师爷在纸上画了两个圈圈,是一百银元的意思。

    “多了。”

    文知县拿过笔,在圈前写了个八,叉了一个圈,是八十的意思。

    “那孙……”师爷道。

    文知县听不得孙这个字,手一哆嗦,又改成了九十。

    “老爷,向来捐钱就是凑整数,谁会捐个九十的?”师爷道。

    “就你懂!就你会说话!滚!滚滚!别在老爷面前惹烦闷!”

    文知县不耐烦了,像疯了一般,用毛笔在师爷脸上一通乱戳,涂得他满脸都是墨水。

    师爷连连告饶,连滚带爬的出了正厅。

    “作孽啊——!”

    师爷走后,文知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长叹一声,瘫软在椅子上。

    “晚生方兆宏,拜见大人。”

    突然,身前多了一个士子打扮年轻人,面皮白净,脸上笑眯眯的。

    文知县看去,认得是方承章的长子。

    方承章进士出身,曾任御史,是城里的大缙绅。

    方承章年老体弱,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长子兆宏处理,之前衙门的会议也是他出席。

    虽然方兆宏没有功名在身,但代表的是方家势力,文知县是不敢怠慢的。

    这些士缙才是地方的实际统治者,进出衙门就如自己家里一般方便。

    方兆宏平时送的仪金都比别人多一些,两人私交还算不错。

    “贤侄啊,本官有恙,就不招待你了。”文知县有气无力道。

    “大人的病,怕是心病吧。”方兆宏道。

    “贤侄所为何来?”文知县疑惑起身。

    “小人斗胆一言,城内闹出这等惨案,大人以为朝廷会如何处置?”方兆宏道。

    文知县神色一滞,胸口仿佛被痰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前些年,淮扬仅仅是某教民的住所被捣毁,洋人炮舰临江,淮扬知府因此被撤职。

    他治下死了上百洋人教民,难辞其咎,只怕朝廷捉拿的缇骑已经在路上了,轻则罢官,重则死罪,成为安抚洋人的替罪羊。

    “小人还听说,洋人在沙口有上千洋兵,正赶来清溪的路上,要屠了县城报复呢。”方兆宏又放出猛料。

    “这……这可如何是好?”文知县身子发颤。

    “洋人枪炮犀利,县城必定守不住,届时朝廷追究陷城失地之罪,大人又如何处置,小人为大人担忧啊。”方兆宏趁热打铁。

    文知县身子止不住颤抖,朝廷铁制,知县陷城失地是死罪,从无例外。

    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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