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给你不为人知的往事

 “……谢警官这性格还是很辣。”贺予微微一笑,“你真把我这儿当自己家了?一点也不客气。”

 谢清呈再一次:“走。”

 但见谢清呈眼中冰冷并非伪装,贺予最后还是出去了,只不过关门前垂下睫毛,目光又有意无意往人家拉链上瞟了两眼。

 谢清呈再被注射药物,关门的力气总是有的,他砰地将门合上了。

 “你实在撑不住可以告诉我。”贺予在门外悠悠地说,“看在咱们俩以前的情分上,我非常愿意进来为你扶一下——”

 话没说话,门上就传来一声响,是谢清呈把洗手间内的什么东西直接砸在了门板上,止住了贺予的声音。

 贺予这一次依旧没有能够在房间里留太长时间,他临时回来,其实就是为了给谢清呈注射完药,处理伤口。这些事做完没多久,他就离开了,段闻仍有事情找他。

 这段时间内,谢清呈就被单独困在贺予的房间里,哪儿也去不了。

 因为知道房间有人监控,谢清呈不能表现得太淡定,他在室内来回踱步,砸坏了贺予屋内的一些装饰,扔乱了贺予书架上的一些书,几次试图出去,但都无法打开房门或窗户。最后他无声地发了一通脾气,像是把剩余的电量耗完了,就坐在了窗边的扶手椅上,垂着头,再也没了什么动静。

 这样的演技虽不能说完美,但谢清呈的性格本身就很冷淡,不容易暴怒,更不会失控,在监控者看来,估计也不算异常。

 谢清呈在椅子上倚靠着,如同一个谢了幕之后的演员,在慢慢地回复着体力和精神。他这会儿终于可以静下来梳理发生的一切了,他心中有许多疑问——比如“暴杀”机器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贺予说的“我母亲还活着”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都在等着一个答案。

 他需要等贺予彻底忙完了事情回来,然后找机会细问。

 但也许是因为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又也许是因为他此刻身处的房间和从前住的贺宅客房一模一样,谢清呈等了太久,不知不觉地就陷入了浅眠,而在这浅眠中,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很多年前的贺宅。

 他站在客房的书桌前,把那本刚写好赠言的《世界罕见病》大全放在了桌角,然后拉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门扉上镂刻着无尽夏花纹,他最后看了一眼,沿着长长的走廊,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是他离开贺家的那一天。

 行李箱的滑轮在地面滚动着,他下了楼,准备往门口去了。然而,和现实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梦到了八岁的贺予站在草地上看着他。

 “先生。”男孩唤他,然后慢慢地向他走近,“你的东西掉了。”

 男孩抬起手来,递给他一方轻盈的白纱。

 谢清呈怔了一下,他发现他的行李箱不见了,手里抱着的是一束初见时捧着的无尽夏。

 “先生。”小贺予又一次重复着提醒他,“你的东西掉了。”

 “……”谢清呈迟疑着,抬手接过了那一方轻纱,这一瞬间,忽然卷地风起,吹得他眼前一片迷离,待到他重新能看清东西时,贺予已经不见了。

 他手里拿着的,竟也不再是轻纱,而是一沓不薄不厚的白纸,白纸顶端写着一行秀丽的字。

 是贺予的遗书……

 “各位警官同志……”

 那段他再也不想看到的文字,就在这梦境深处又于他眼前浮现,谢清呈的心脏顿时像被注射了那种化解力量的针剂,连跳动的力气都要耗尽。

 他感到痛苦,却流不出泪,眼角像被撕裂似的疼。

 遗书上一行行的字化作天罗地网,将他困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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