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的梦想但是比真相更重要的,……
谢清呈回到了家。
初春的陌雨巷开着细碎的金『色』花,无数的碎花涌在一起,成了泼墙而下的流金瀑布,和风一吹,瀑流落珠,花瓣如雨。
黎姨和谢雪在花墙边等着他。
见他回来了,人掩面而泣,孩咧嘴而笑,笑的时候,缺了一颗『奶』牙。
“哥哥。”
“哥哥抱!”
他们谁也知道在燕州具体发了么,最早的时候,是因为谢清呈身没有带具体的身份识别物,人又一直昏『迷』,没法问太多。再后来医护知道他父母都已经去世,家里也没有么来往紧密的亲戚,也知道该找谁。
再往后,谢清呈去了私立病院,决定成为rn-13的试『药』。
是绝对能对外诉说的事情,秦慈岩自己也冒了大的风险——谢清呈明白将成为他一直要守的秘密。
那几个月,他们对所有人说的,都只是患进行了一段封闭治疗而已。用担心。
谢清呈从黎姨怀里接幼嫩的谢雪,没人知道他是透支了后十多年的命,才换回来春日里的一场温柔重逢。
“谢,痛痛啊?留了疤吗?”
“痛。”他说,“疤……在看到的位置,碍事的,黎姨。”
“哥哥,亲亲。”谢雪毕竟还太了,无论别离时她哇哇大哭多少次,当她再一次回到熟悉的怀抱,她还是乐可支,笑成了一朵花儿,她用温热的手搂住谢清呈的脖子,“要亲亲。”
谢清呈把脸侧去。
妹妹吻他略显苍白透明的皮肤,正吻在那些在几个月前曾血肉模糊,狰狞可怖的伤口处。
清风里,姑娘柔软的睫『毛』垂下。
她仿佛能感知到么似的,仔细触『摸』着谢清呈的脸。
“哥哥,疼了。”
从那一天起,谢清呈放弃了追查父母亡的真相。
真相是重要的,从来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比真相更重要的,是命。
他付出了自己的健康、梦想、寿命……趟血和泪,回到那个有着谢雪碎银般笑声的人间。
他知道自己将永远愧对人。他能还给人一个事实,能再给人一个交代。
可是他再也能辜负活人了。
四十岁,还剩十多年……他想好好地活下去,他为此于长夜中挑灯执笔,罗列出最周密的计划。他计算着自己的年纪和谢雪的年纪,他想如果自己能够平平安安活到四十岁的话,那其实也没么遗憾了。
摊开的笔记本,最后一行写着:
我40岁—谢雪32岁
她应已成家。
我将没有牵挂。
谢清呈回头,妹妹正蜷在她的床,抱着玩具熊睡的正香甜,薄被被她蹬下去了。他合本子,走到床边,替她重新盖了被子……
他原以为日子可以安宁地下去。
然而,事实,rn-13给他新的代价,远远还没有支付完毕。
快地,谢清呈发现,他的身体比想象中枯萎得更迅速,尽管他依旧才思敏捷,但血肉的事却完全是。回到家后,到两个月,他发了好几次高烧,烧热窜去的时候,他惊觉自己竟有种暴虐嗜血的欲望。
想破坏东西,想毁掉自己。
更可怕的是,他发觉自己的感知能力也在迅速下降——疼痛,刺激……些从前对他而言非常鲜明的东西,变得越来越难以体会到了。
有一次他无意间割破了自己的手,刀口深,血肉翻出,可他竟然也觉得有多疼。
他的脾也开始受控制地变得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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