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化作了火光谢清呈带着贺予扑……

    “不过,我虽然是个病人,但是我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会相信。”

    “为什么?”

    贺予笑了,云翳散开,惨白的月色下,他的眼底好像被渡上了一层霜雪似的亮银,露出来的侧牙显得很森冷,很锋利。

    他贴过去,如同在和病友分享什么战胜病魔的妙法,温柔地低声耳语:“因为,我和你一样,会装。”

    “你装愚钝,我装正常人。”

    他盈着眸底那池冰冷的霜,微笑:“装了十九年了,没几个人发现我有病。我们都需要点保护色,是不是?”

    江兰佩神情有一瞬恍惚,但她很快又清醒过来。

    “不……我已经shā • rén 了,我的伪装结束了——”

    “你信不过他们,或许能信我。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

    江兰佩睁大眼睛听着。

    贺予抬起一根手指,轻轻贴在唇上:“很快,警察就要来了。”

    “!!”江兰佩瞳孔猛地一缩,“这算什么?他们报了警?!他们还是报了警!他们狡诈——”

    “是我报的。”贺予神情很冷静。

    “你为什么要……我们是一样的……你为什么要站在他们那边,你应该……你应该……”女人语无伦次起来。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贺予说。

    “但你不想要梁季成死了之后依旧身败名裂吗?二十年时间,你就这样白白让他死了,死了还成了个受害者,没准还能被当做个优秀企业家追思,墓碑前摆满鲜花,一个个不明所以的病患家属前来哀悼他,而你成了个shā • rén 犯,臭名昭著,报纸头版印着你最丑的一张照片,所有人都在说你是个不知恩图报的畜生,你受的罪没人知道,死了之后还要低他一等被人唾骂。——你算一算,你值不值得。”

    “……”

    “把一切都告诉警察,你未必就是死路一条。梁季成的死后名都算完了,你可以让他的人和他的名死两次。”贺予侧着头,轻声地在她耳边说,仿佛是一种蛊惑,“多划算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这样去做?”

    江兰佩一瞬间似乎被他说的有些心动。

    也就是在这时,警笛的声音像遥远的潮水,从四面八方向这个耸立在黑夜里的精神病院奔袭而来。

    “下车!”

    “都下车!!”

    江兰佩目光一动,挣扎着起身,那些保安见此情景纷纷露出了要制住她的打算,但贺予很温柔地把她扶了起来。

    “我陪你去看。”

    “你去看一看,前面那个……或许还有光亮的出路。”

    江兰佩如同被蛊惑,颤抖着往前走,走到天台的扶栏边,猛地用手攥住冰冷生锈的铁栏杆,抻长脖子往下张望。

    她模糊的视野里映出了闪着红/蓝/灯光的警车,亮作一片,乍一眼看去,竟是她多年以来在“囹圄”之中从未见过的景象。

    好像她承受的所有冤屈,耻辱,苦难,都能被照亮,那个昏幽二十载的暗室,也能被这光明曝于青天白日之下。

    她看着看着,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眼泪夺眶而出。

    她慢慢地回过头,夜风里,她红色的长裙——那件梁季成为了满足自己的癖好,假借关爱无主病人的名义,替她买来给她穿上,却又常常淫狎地从她身上扒下的裙子,在夜色里吹得哗哗作响。

    “……好亮啊。”她轻声地喃喃道,“就像天亮了。”

    “谢谢你。”

    “但是……”

    和她丹唇中漏出的最后几个音节重叠在一起的,是楼下警察们的扩音机呼声——

    “所有被困人员请冷静!所有被困人员请冷静!不要搭乘电梯!尽可能寻找身边的水源!湿布浸润!掩住口鼻!压低身体!消防同志已经赶到!如有可能,请用身边任何明显物品进行救援标记!马上将对你们进行救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