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盛怒

    渊王争夺皇位的关键,或者说他争夺皇位的资格,来自朱女。

    这般要紧的女儿,即便朱苍隶心中不喜,也会千方百计地小心看护,不容她出半点闪失与差错。

    此番冒险带入燕京,自然有她的用处。

    方休本来便有些猜想,昨日见渊王与玉蝉子一同前来,立时心中有数。

    这两年大明境内叛乱四起,一来是兴文皇帝重伤之事遮掩不住,国本动摇,以至乱臣贼子横行,二来……

    吴越王兵锋难当,以燎原之势席卷两郡之地,却跟渊郡秋毫无犯。

    要说跟渊王无关,谁信?

    还有一位造反的岭南都指挥使,更是渊王的先太子东宫属官出身,如何都跟渊王脱不了干系。

    宫中早就注意到此事。

    甚至此番召渊王入京,都极有可能是这个缘故。

    渊王几年准备,也该到亮底牌的时候了。

    他的第一张牌,便是朱女。

    无厌观眼下就是渊王的秘密据点,是他展示自己子嗣的地方。

    话说回来,也未必每个人都有资格来见朱女。

    但张岭列出的清单上,颇有几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论起位高权重,仍在定国公之上——料想定国公能搭上渊王这艘船,还是徐大彪无意中撞见莫敢当的福分。

    跟他们要来一门武学修行之法,岂是难事?

    定国公去后,陆陆续续又有人来访。

    都是乔装sī • fú ,以上香祈福的名义登门。

    无厌观是九方堂,若无其他丛林开具门引,大可将他们拒之门外。

    不过方休也懒得拆穿,任由他们奉上香火,放进门来。

    也都简单。

    迈进观门来,先被朱女美色一惊,又慌忙收敛失态神色,恭敬行个礼,便连院子都不踏入,就告辞离去。

    一个都不例外。

    遇上身形高大,一眼便知是武门之人的,

    朱女便跟方休依样画葫芦,一唱一和,骗来一门武学。

    眼看日头才过正午,便到手《铁牢金律功》、《天地交移大令坟》、《龙象浮屠典》、《六军禁卫炼身秘法》。

    朱女喜不自禁的工夫。

    另一处地方,论起来该是她堂兄的那人,脸色却不大好。

    ……

    “殿下,都察院弹劾奉部侍郎陈习,说她身为女子身,竟招赘两个男子入门做夫婿,有碍风化……”

    司礼监的公公从堆叠如山的奏折里,翻到一本要紧些的,便念出声来,由监国太子决断。

    倒不是说陈习这私事要紧。

    而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程阁老通过都察院攻讦陈习。

    一个小侍郎,因为是女子身,便被程阁老不喜,也因为是女子身,便牵扯到天师张玄机。

    这私事,就成涉及党争与都供府这一国策的公事。

    正是大白天,殿中一派光明

    端坐长案后的太子殿下,脸色却阴沉沉难看。

    “先放着吧。”

    他挥挥手。

    那封奏折便被放在长案一侧的奏折堆上——都是司礼监不能决断的要紧事。

    正这会儿。

    门外忽有快步声响。

    “军情!”

    一个太监快步奔进来,举着一封盖虎符的信,急声道:“殿下,扬州指挥使上报,有白莲教徒……”

    “先放着吧。”

    太子面不改色,仍是挥手。

    那传信的太监一愣,诧异道:“殿下,白莲教邪众已在凉州、蜀中分别起事,再加上扬州,已经是三处地方,若……”

    太子的思绪被他打断,阴沉目光转到他身上,问道:“很要紧?”

    传信的太监心中一惊,慌忙垂头道:“小人不敢擅断,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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