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

    崔夫人忙站起来,用手扶住,道:“妾身此来,给你看这些东西,只是想帮你想想自己的身世,免得误了你,可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知道你们这里收藏不变,我就拿回去,你什么时候想用,就到我家取来就是。我知道你们几个,都很投契,那也就说不上啥拖累的话,有饭大家吃,有力大家出就是了,以后,也别那么客气,妾身托大,你就跟他们叫我周婶就好”

    众人也都纷纷称是,周行一一谢了。过了一会,大家散去,周行和周宝各自安歇,周宝心中无事,白天又劳累一天,刚刚躺下,鼾声响起。周行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心想道:“既然这衣服是我穿来,看来自己的这个嗣吉郡王的身份是不差了。嗣郡王,虽然比郡王低了一点,那也是个王呀。唉,可惜时候不对呀,要早上几十年,混个这身份,那还是可以呼风唤雨,富贵荣华的。现在,那些藩镇军将都是独霸一方,就是那些皇子亲王,说砍了就砍了,何况一个还不知真假的郡王。”

    转念又想:“自己好歹穿越一回,难不成就这么在这山里,空空虚度一生不成?要是这样,抛妻舍女的呆在这里,岂不是贵的大发了?可不在这老老实实的呆着,就凭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这半瓶子醋,出去闯荡天下,在你争我夺,大乱50年的五代,不是纯粹找死吗?那不是找死吗?”

    “就算在这呆着,总也要干点啥吧,眼看自己的伤也快好了,山民虽然纯朴,也不能白养一个大爷呀,自己难不成也要自己开荒种地,然后取个媳妇混一辈子不成?这帮大神还真不咋地,咋给别人穿越的时候,不是来个武功盖世,就是来个聪明绝顶。到我这咋就这么吝惜呢?还真是欺负老实人呀!”

    一时之间,辗转反侧,时而跃跃欲试,时而怨天恨地,时而想随遇而安,时而又不甘不愿。直折腾到快天亮,才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天早已大亮,看周宝时,早就没了踪影,想是周宝看他睡的香甜,独自走了,周行爬起身来,洗漱了,自用了饭,依然拄了拐,信步走到外面。这周宝的院子,是在村外,地势又比村子高了几丈,此时略有薄雾,村子朦朦胧胧,笼在雾中,左右远处青山,隐在雾里,隐约可见,偶有几声犬吠,更增加了静怡。

    周行心中,犹是迟疑,虽说自己明知现下山外是危机四伏,隐居不出,自是活命的手段,但长久滞留在此,却如何是个了局。思索良久,毫无结果,不由长叹一声,拄着双拐,往村里走去。

    此时正是农闲,除了有些青壮,上山打猎之外,其他人也大都在家,只有几个孩童,在街上玩耍。见了周行,都笑嘻嘻的招呼。周行信步而行,穿过山庄,来到河边。

    这谷中的小河,倒也不宽,不过一丈左右,河水清清,顺地势而行,河道蜿蜒曲折,原是自然冲刷形成的。河道两边,都是村民开出的天地,或大或小不一而足。周行沿着河道,时停时走,不断地喃喃自语。

    一连几日,周行都是如此。倒也没人管他。这一日,周行不管不顾,沿着小河往上游而行,不过三里许,山势渐陡,到了一个小溪汇河之处,这条河的两支源头溪流,分别从东南和东北奔流而来,至此汇为一河,声势陡涨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