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钱

  青衫道人白额侯的身外化身、第二元神唐默回到县城东门街的家后,表现出大病过后,重伤刚有起色的虚弱模样,家人也没起疑,特意去衙门请了病假,在家里安心休养。

  没过几天,唐默得知都道院来的两位禁咒道士王守仁、罗洪宣已经启程返回省城,自觉一下子就病愈安康,实在是惹眼,又在家里待了几天,才宣布康复了。

  老捕头徐侠前得知消息后,最快登门造访,唐默亲自出面招待,简短寒暄过后,谈起当日情状,村人面目狰狞,一副把人生吞活剥的模样,实在是危在旦夕,不得不如此取舍。

  唐默看出老捕头徐侠前心里愧疚,毕竟是碍着此身老子刑名师爷的面,也不想让他为难,干脆就说当时被人用扁枴打昏过去,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至于后来自己落在吴家操办的粥场处,过程也是稀里糊涂,没有任何印象了。

  如此一来,唐默不仅把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还趁机宽慰了老捕头徐侠前,让他不至于对此耿耿于怀,去了老大一块心结。

  这点芝麻大的心眼想出来的法子,在衙门里厮混成人精的老捕头徐侠前怎么可能不知道,照样得领小捕头唐默的人情。

  新朝开国皇帝出身寒微,大刀阔斧般的革除前朝积弊,连县衙里三班六房的步快、弓手,都造册登记在案,算在吏部红批甲册里,也算是脱离贱籍,归入良民,属于正儿八经的吏员。

  三十年前,县衙三班六房初建,此身老子唐棣写得一笔正楷,破格录用在刑房当文书,主要是看在当时军民不分,唐默舅公为本县镇守执政,总揽一切政务军务的份上。

  唐默舅公这一生,功勋卓著不弱于人朝廷将官,就因出身前朝羽林军,属于战阵举旗反正的义军,功劳算下来,总是七除八扣,最后随军南下,在湘阴老家留下来做了个安抚官。

  祸兮福所至!如此一来,官卑职微的唐默舅公避免了历次廷争,又因把持地方军政大权,属于实打实的实力派,各方都在拉拢,反而得以全身而退。

  军管毕竟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太祖亲自主持军政分家后,以他当年的威望,天下无人敢有异动。

  只是,上有策,下必应!舅公一生唯有谨慎,拱手交权时,却动了心思,不仅将帐下军头安插到各地转成政务官,还把袍泽同僚、门人义子、跟班亲随都撒下去,安排好退路才退下。

  如此一来,哪怕县衙里县令县丞主簿走马灯似的换来换去,一个抱团取暖的小山头就此成形,几经风雨侵袭,总是屹立不倒。

  不说舅公几个子女都在州府里任职,就连外甥唐棣也受到相当的照顾,就因写得一笔好字,就在县衙三班六房刑房当文书,日后更转成刑名师爷,为几位县主簿倚重信用。

  即便是唐默自己,也是沾了舅公的光,或者应该说是遗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捕头。

  谢云烟梳理清楚此身的脉络源流后,很有既得利益者的自觉。

  “要不是贫道出手,这人就是命薄缘浅,承受不住如此深厚福分,中途夭折的可怜人啊!”

  衙门里的琐事俗务由老捕头们把持,早就自成体系,外人很难插手进去。

  唐默也不想跟前辈争权,似乎不争不抢,就成了软弱可欺。

  这不道士阡村出了事,鼻毛都修炼成白色的老捕头没几个敢去,却共推武力第一的徐侠前上去,连带一个资历浅薄的小捕头。

  “这群小娘养的!肯定是知道利害,不敢亲身犯险,把我拱出去探路,太坏了!”

  国朝承平多年,开国初年那种能者上、不能者下的风气早就荡然无存,一切都是论资排辈,非得有十死一生的大功劳,才能破格提拔。

  唐默细数本县政务格局,三班六房铁板一块,自己只能等着接班。

  至于十里坪外的监狱,隶属省城都察院直管,刑房都说不上话,几乎无从置喙,也就熄了心思。

  九里铺的常平仓,屯粮数万万斤,足够本县几十万军民人吃马嚼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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