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致命之伤三处

    师父现在毫无内力,不过只凭经验和剑法来说,也不是泛泛之辈,而且是众人之中,年纪、辈分最大的,就由师父升任掌门之位。

    对,我们要开宗立派!

    我不是最年长的,却是最早入门的,大师兄非我莫属。任罡鹤按照此时此刻的境遇,作为二师弟也算是条出路,多少比起单打独斗要好得多。敖迟他没有修行过武学之类的,就当小师弟吧。刘康专的话,需要再考察心性,才敢下定论。游成师承疲门门主陈言成,师父在世,不好改投别派,姑且算栖身在门中。郭饲乾毕竟是郭家的人,郭家现在又被朱祁钰胁持,不能拉进我们门中。过不了几天,他还得回去。

    仙阁的命运不知何去何从。

    八位门主现在只有陈言成在世,按理来说,应该总领八门,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肯定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看仙阁八门在没有门主的时候,门人弟子更偏重于江湖还是朝堂了。或者是有没有能够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的神才,把握未来的方向。只是无论如何,以后江湖相遇,相遇便是敌人的几率远大于一团和气。

    那我们的门派,就叫……戏凡门。

    宋朝的时候,一百单八将啸聚梁山,称替天行道。那我们便称贬于凡间,戏弄凡尘。并不替谁做决定,也不希望去主导任何事件的变化。我们只是以凡人之身,嬉戏人间。我等立身之处,就是人间净土。

    现在需要解下的,是三处伤痕。

    我的伤最难解,不属于现在所说的这三处之一。只要有一日朱祁钰还未死于我手,我这伤痕便还有一日滴血。

    我说的是师父,这三处伤或多或少都与他有联系,却不都应验在他身上。师父的伤不在身,而在心。二十年前的血债,到现在也算偿还差不多了。这本来是我们的计划,问题就在于现在我们发现事实的真相并不是当初师父知道的,也不是陆府剑门的掌门陆文东说的,更不是万钱门的钱须多说的那样。

    其实,真相并不是我们现在考量事实的最重要的条件了。

    我知道的是,师父现在无法接受这二十年受的欺骗,和随之而来的同门相残。二十年前的师父,应该比现在的我大不了多少。不说是多幸福的人生,起码也得是一个自由的、随性的,能够让人愿意为之奋斗的生活。与师兄弟们饮酒作乐,与妻子共度晚年,儿女膝下承欢,这才是应该存在的未来。

    更何况现在对师父拔刀相向的是当年差点一起死在异乡的手足兄弟。没有经过背叛的我,看着师父现在的样子,想象如果身边的人,如果有人做出一样的事情……不敢细想。

    当时的事情,我只能通过听闻的方式了解,现在的境况,是我一天一天看着过来的,师父的心结和懊丧,属实难办。

    还有一个是陈言成了,他身上的伤口会愈合,被挑断的手筋可不会,再说师伯到现在神智还不清醒,还是疯疯癫癫、浑浑噩噩的。这件事最难受的倒不是师伯,而是游成。

    游成自小被师伯养大,没有血缘关系,却比生身父母要亲密得多。陈言成这些年受的打压,和现在的伤,说是跟我们、跟游成有关系,实际上都是胡圆和陶乾他们两个人为了一己私欲而造成的。作为受害者来说的我们,都很清楚。可游成认为所谓胡圆发难的借口,与他无关的迫害,自己都有罪责。说是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觉得是他自己亲自动手一般。

    一时之间无法用语言或者身体力行的方式改善他们的心境,唯一能做的,就是问问刘康专到底在哪儿买的酒,我也去买一些。希望等酒憨之时,能多少松动一下心结,让他们一吐为快。

    “师父,徒弟敬您一杯。”

    这是数不清第几次敬酒了,我也早已不胜酒力。不过比起师父来,还是好一些的,我有内力可以耗掉一部分的酒劲。说话也含糊了,头脑也发胀了,大家的话终于开始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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