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太原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

 且不说山西提学袁继咸一干子弟如何计较,且说那薛宗周试图和“关中夫子”祝万龄辩经,却不料反倒为祝万龄气势所夺。

 儒家虽有孔孟二圣,然而亦并非因循守旧之辈。

 前有公羊学派、董仲舒天人感应学说,后亦有程朱理学、阳明心学一干理论。

 这“关西夫子”祝万龄自度不能胜,本不打算和薛宗周辩经。

 结果薛宗周非要逼他开口,结果祝万龄一开口,却发觉似乎自己也十分“有理”,不由喜不自胜。

 你道为何?

 原来这祝万龄虽然也是陕西“关学”大儒,终究要活在自己老师冯从吾阴影之下。

 只是前番听了张顺的“治沙之策,务在固沙,治民之策,务在固民”的“邪论”让他隐隐约约摸到了“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的立论。

 如今他是越想越妙,越辩越明,隐隐约约有开宗立派之意,这让祝万龄如何不大喜过望?

 那薛宗周又不是傻子,和这厮胡搅蛮缠了几句,突然见这厮双目如电,口若悬河,整个人难抑兴奋之情,如何不知他又有感悟。

 他心中不由大惊,心道:“人总说关学势微,陕西少文。今一日若让此人融会贯通,新创‘歪论’流传于后世,祸莫大焉!”

 于是,薛宗周不由大喝一声道:“兀那贼子,专为‘顺贼’辩护,全然不顾忠孝大义,实则是死不足惜,今我为天下杀此贼,以警后世!”

 焉毕,他竟挣脱左右,猛地向“关西夫子”祝万龄扑将过去。

 祝万龄哪里又备,正沉浸在开宗立派的喜悦之中,差点被他近的身前。

 好容易被左右弟子摁住,祝万龄遗憾了看了薛宗周一眼,不由叹气道:“好个贼子,好**诈,竟然坏我道统,其罪当诛!”

 关中文风不盛武风盛,有不少弟子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但听夫子如此说辞,当场就要围殴此人。

 “罢了,罢了!”不意祝万龄摆了摆手,阻止了众弟子道。

 “此乃天意,须怨不得他。此人乃是乱臣贼子,还是交付有司处置便是!”

 如今舜王出征,西安府正是万分警惕之时,故而祝万龄报官以后,不多时就来了十多個士卒,将那薛宗周五花大绑带了过去。

 “谋逆大案”自然是非同小可,不多时山西按察使汪乔年便亲自提审此人。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薛宗周暗自吟唱了一句,然后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走上了公堂。

 “你就是薛宗周?”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儿坐在堂上厉声喝道。

 “没错,我就是薛宗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薛宗周大声应道。

 “出言不逊,敌视义军,且丈五棍,打入大牢三月,以儆效尤!”汪乔年问也不问,挥毫写就判词道。

 不是,你特么审都不审,你对得起你头顶那顶官帽吗?

 薛宗周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汪乔年这贼居然葫芦僧判断葫芦案,当场就给自个结案了。

 “昏官,你个昏官,天大的罪过,你审都不审,真真是枉带了这顶官帽!”薛宗周不由大急,连忙破口大骂了起来。

 若是为自己计,那自然是罪名越轻越好,最好能够无罪释放。

 可是若为天下计,这事儿要是就这么不了了之,那自个岂不是白来了一趟?

 可怜自个还一口气背了三十余家“乱党”名目,还编造了具体细节,结果连开口都不曾开的?

 我不服啊,我不服啊!

 “咆哮公堂,辱骂本官,罪加一等,再加……再加两棍!”那汪乔年本来想多加十棍,只是眼见他是个读书人,生怕一通棍棒把他打死了,这才改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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